“喝慢点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方钦流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祁打断了：“谁说我不好受的？”

    “那你对林枫……还有在车上时候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那个陈鹤立，只是提起他，方钦流就能感觉到白祁情绪上的波动，但他害怕这会让白祁更难受。

    白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儿啊，那都是一群小喽啰，我之前只是在想万鼎和千盛的事儿，万鼎的野心很大，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意识到了方钦流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即使陈鹤立之前对他影响再大，那也是过去了，如今，他更想和对方保持距离，让他好自为之。

    方钦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番喝酒消愁的折腾合着是白折腾了？对方压根不需要他安慰什么啊。

    方钦流更郁闷了，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白祁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热，是酒jīng冲头的预兆，他看着方钦流喝了半天还神色如常，不禁好奇他的酒量。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原本跟没事儿人一样的方钦流就开始虚了，半个身子都靠桌子撑着，把白祁吓了一跳，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道：“怎么回事儿？醉了？病了？”

    “没，一会儿就好了，我不太能喝酒，反应会比较大。”方钦流挥了挥手，再一抬头就发现原本还在餐桌旁的白祁消失不见了。

    他听到厕所里传来了翻天覆地的gān呕声，起身到马桶旁蹲下来轻轻拍着白祁的背，心里开始怪自己，说出来却又带了几分埋怨：“不能喝还喝什么，又不是心里难受。”

    白祁“呸”了一声，愤愤道：“你不是心情不好吗，看你酒量那么好我还想着多撑一会儿……”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啊，就是担心你……”方钦流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两个人愣了一下，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白祁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所以我们两个不会喝酒的人在这儿喝什么酒浇什么愁？”

    方钦流纠正道：“我不是不会喝，是不能喝，其实我酒量不差。”

    “那还不如我。”白祁又洋洋得意起来，脸上的红色衬得他整个人都可爱许多，方钦流的目光完全离不开那人。

    笑声结束后，这个相对狭窄的空间变得猛然安静。

    他的手还搭在白祁背上，两个人离得很近。

    白祁能感觉到他方钦流的发丝蹭过自己的脸颊。酒jīng不是会让人变得迟钝吗？怎么他觉得自己似乎更敏感了呢？

    方钦流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问出了他想知道很久的问题：“陈鹤立到底是谁？”

    白祁的脸上显出了迷茫，像是突然被拉进了什么漩涡里，带着回忆和一丝被窥探的惊慌，让人心疼。

    过了几秒，他才悠悠答道：“万鼎新上任的总经理，说起来也和董事长差不多。”

    “我没有问这个。”方钦流觉得自己很残忍，但他对这件事、对这个人耿耿于怀，他隐隐觉得这是白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块儿毒瘤，他想连根拔起的毒瘤。

    “一段渣男劈腿的故事，没什么好讲的。就是可惜了当时我自己，明明是那么好看又可爱的大好青年……”

    白祁说着，想要笑一笑，却觉得自己似乎笑得不那么好看，于是又想了想，接着说：“可能就是我把自己的尾巴砍掉，以为可以逃脱时，发现自己并不是壁虎吧。”

    他揉了揉眉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为了那样一个垃圾孤注一掷，真不想承认自己当时傻。

    “不过，现在的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了。说起来你还看到过他，就是酒吧被我泼酒的那个人。”白祁的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真是欠泼。”

    猜到是一回事儿，听他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儿。

    方钦流想起来了他们初遇的尴尬场面，笑容开始有了温度。他知道白祁讲出来的故事并不完整，但他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完整的故事，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陈鹤立打一架。

    于是他定定地看着白祁，拨开他刚刚因为吐酒而有些凌乱的发丝，坚定却温柔道：“你不会后悔的。”

    “嗯？”

    “他说你会后悔。”

    白祁笑了笑，看着眼前眼睛里带着光芒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渐渐在松动：“对，我不会后悔的。”

    最后，好不容易恢复好状态的两人又回到了餐桌，方钦流看着桌面上的啤酒，身上隐隐作痛：“其实我现在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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