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能说没有父女缘。
我偷偷觑了一眼宋简白,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眉头紧锁着,脸色郁郁,看得我心底是一颤一颤的,这玉葫芦是在搞什么鬼呢?怎么感觉它是在装死啊?
“叮!”
突然的一声动静,放在静默的房间中是清晰可闻,我心生疑惑,看向声音的来源,惊愕失色。
原来是这玉葫芦不装死了,反而真的死了。
目光所及处,玉葫芦裂成了两半,静静地躺在宋简白的手心里。
宋简白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神晦暗不明,睫羽颤抖了两下,尔后视线扫向我,很是平淡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堪一击地灵物。”
“它裂了!怎么会裂了呢?”我难以置信地上前一步,双手颤颤巍巍地捧起玉葫芦,眼睛怼上去看了一遍又看一遍,的的确确是裂成了两半,而且断裂面极为光滑平整。
算盘打错了,汤都没得喝了。
我心里刮了一场暴风雨,这年头的机缘都这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吗?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两半玉葫芦。
我抬头,看见宋简白不甚满意地解释道:“虽然裂了,但我察觉出来,它裂开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像是雾,一时说不明白是什么,待我有空便去虏弈院走一趟,那些老学究许会知晓一二。”
“那它裂了,还能用吗?”我问出心底疑惑。
宋简白摇头道:“这个我不知。”
事已如此,我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疑惑他说的什么东西消失了,难道是去找宋未央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忙活半天到底是为谁而忙啊!
我心底闷闷不乐,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失望,便要向宋简白告辞,他点点头也不多说其他,只劝了我几句勤加修炼,莫管他人的闲言闲语。
这话倒表现出他作为父亲一角的情感,我应了,也说了几句保证。
关上房门时,我听到了一声鸟鸣,但很快就消失了,仿佛是我的错觉。
离开守一阁,我一时心底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
回想起今日之事,后知后觉发现太过迷惑,从宋未央的话里有话,再到宋长乐的直言直语,两人都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深究下去,宋长乐给我的异样感特别多,她所说的话,似乎每一句都断的引人注意,忍不住帮她自行补充。
可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为什么又会觉得奇怪呢?
“矜歌,这是去哪?”
我闻言抬头,眼见迎面走来一名玄衣男子,停在我身前三尺处,笑意温和,正好奇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话。
是大哥宋知沐。
我回神,冲他笑了笑,回答道:“大哥是你啊,我正四处走走,没想到竟遇见大哥。不是说掌鸣院的颐和真君带队前往贺洛山,下半年才回来,大哥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准备筑基前,宋知沐就参与了贺洛山之行,目的是调查贺洛山天降异象,百兽迁徙的原因。
从贺洛山的边缘步行抵达最深处需要两个月,那时颐和真君便传信回宋家,需要花五个月的时间来调查。
可宋知沐提前回到宋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虏弈院,芸台。
上万藏书,风爻域十几万的的历史皆存与此,还有历代宋家先人的笔记都被妥善放置在此处,每个想进入虏弈院的事者都要在此地阅书千卷,方可就职。
芸台地底的密室,存放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只有每一任的虏弈院院长才能阅览。
宋唤峰此刻正静坐在书案前,他摊开一张玉简,用特制的玉笔在上面写上今日在乾山院所发生之事,每个人的言语都被他牢牢记在脑海里,尤其是勿贪勿念四个字被他写得力道极重,仿佛是在告诫自己一般。
最后,他注上一句话。
“前见殊者皆是旁人,不曾想竟有一日当是宋家,实为太过惊与怒,我宋之脉为一孤魂野鬼所据,若非为问明一事,吾必手杀之以祭死者。”
宋唤峰将玉简卷起,起身走到一方书架前,取下尘封多年的玉函,神识从须弥空间里摄出一把钥匙,打开玉函。
“这是第四份了。”宋唤峰把玉简放入其中,叹息一声合上了玉函,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