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矜歌,好好走在路上也能被一只狐狸认主,而且这狐狸认主的方式是咬了我一口。
事后,我被请进了虏弈院。
宋家分为六院,以虏弈院规模最大,事者最多,因为甄别信息这门技术活最是需要人手,且没有修为限制。
适才的青衫男子仅仅练气四层,却是他们当中修为最高的。
我观青衫男子面容清秀,放在满是俊男美女的风爻域中并不算起眼,但却给人一种奇特的亲近感,如沐春风,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青衫男子闻言一怔,看了我一眼后又移开视线,低下头,平静地开口:“我叫宋如风。”
“好名字。”我由衷赞叹。
这段小插曲过后,我们一行人便静默无声了,前往虏弈院重者视事的地方——策院。
他们带我穿过回廊,来到一间栽满碧竹的院落,沿着青石铺砌的小道来到一座四层阁楼前。
汗青阁。
我微微惊愕,倒没有想到他们是汗青阁的事者,那位长辈正是汗青阁的司簿,不免心中稍安。
本来这事不算大,又是曾经的夫子,就更是小事一桩了。
狐狸此时蜷在我怀中,探头探脑地看着周围事物,我心下微怒,这小家伙给我惹来麻烦,还在这里好奇张望,当即便是一巴掌将它的脑袋摁住,让它老实点。
虏弈院最重要的机构便是策院,能进入策院的人需得有两项特长,一是记善,二是观察入微。
事实上,但凡修士无不耳聪目明,修为越高越是如此。记忆力极佳只是达到了策院的门槛,最关键的是后者,这需要天赋和后勉。
进入策院后会有一场分阁试,根据事者擅长的领域分配到合适的地方。
擅古史者入汗青阁,擅分析者入今势阁,擅策谋者入思谋阁。
此三阁,为策院之本。
我跟随他们进入汗青阁,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门侧挂有木牌,却空无一字。
进入此房,只见十余张书案呈对称状摆开,案上积满书籍,地上也散落有,中间的过道却是干净,尽头是一面墙,上面绘着一副地图。
站在墙前的紫袍人头也不回,声音清冷:“何事?”
宋如风唤了一声司簿,然后把先前所发生之事悉数告知,最后询问道:“还请司簿定夺。”
“我知道了,一桩小事而已,你们现在去烟海楼四楼,替我把道衍时期的地图全部拿来。”紫袍人侧身,看向我,“你过来。”
“我等明白,向司簿告退。”
宋如风走前看了我一眼,眸中是浅显易懂地不解和好奇,待他们离开后,房中只剩我和紫袍人。
宋儒戍,汗青阁司簿,曾教过我《诸史相赏与论书》这门功课。
“夫子。”我如以往那般称呼他,走到他身旁半尺处立住,“这是北境地图。”
“可看出了什么?”宋儒戍睨了我一眼,面上带着期待。
我的视线落在贺洛山三个字上,感叹此地图之精细,各种山川河流的走势绘得一目了然,根本不是烟海楼的那张北境地图可以相比。
烟海楼中的书籍是由虏弈院整理编撰成册,可以说旁人看到的内容,都是虏弈院所允许的,而那些不被允许看到的内容则无一例外收录在芸台。
这事在宋家,广而告之。
我当初生有进入虏弈院的念头,很大原因是想知道那些内容。
“贺洛山。”我回答,并观察着宋儒戍的神色,不见破绽。
“继续,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闻言心头一震,明悟几分,便把自己查找的线索倾吐干净,除了叶川之事。
宋儒戍点头,伸手指着贺洛山,夸赞道:“你很聪明,能凭烟海楼里的信息得知大阵中藏着一座山门,虏弈院的人询问了贺洛山一行所有人才确定太白门这一线索。”
“夫子谬赞了。”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知道若非是宋知沐告诉我太白门这三个字,恐怕我也不会去烟海楼。且照宋儒戍所言,他不仅知道我去了烟海楼,还知道我去做了什么,虏弈院的人果真是手眼通天,可怕可怕。
“不,一直以来我都特别看好你,适合我们虏弈院,尤其是汗青阁。”宋儒戍坦言,教授《诸史相赏与论书》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学生尤为看好,记善,敏锐,是他对她的评语。
我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畏惧,只是不敢流露出来,努力使脸上的笑容自然一些,好奇地问道:“夫子,那你又看出了什么?”
“呦,想来套我的话啊?”宋儒戍走到最近的书案旁边,拿起一张纸,“你且过来看看。”
我依言,接过纸来看,上面只简单写明了两件事。
一是太上紫极宫的人根据先辈留下的记载,亦知道了太白门的事,但是自最后一任门主坐化后,天道曾降天谴将太白门劈成一片焦土,也就是说里面没有灵石丹药功法传承这类宝贝。
二是他们愿意与宋家分享有关太白门的记载,但要求联手进入上古大阵。
最后落款是归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