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道分介·九卷》写道:魂体状态下的神识固不可摧,神识是维持魂体状态的三个条件之一。
是以修鬼道者,神识强横,同期修士中无敌手。
若魂体神识受损,原因有二,受伤和天谴。
事情愈发的有趣了。
“嘶命……本殿下命令你快停止这种无礼的行为!”
识海中的狐狸突然大叫着,挥爪甩在我用神识化成的手上,当即剧烈的疼痛在我识海中爆发,随即席卷四肢百骸,我直接就昏倒在地,缓了几息才清醒过来。
天杀的狐狸,损我神识,不可饶恕!
我取出蕴识丹服下,运转功法化解其丹力,一时半刻,也不见好,只是没有了先前的痛意。
待余光扫见趴花丛中的狐狸,我怒火中烧,它在我昏倒的一霎那就立马飞窜逃走,虽然没有逃远,但我发誓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我没有专门修炼过神识,现在还被它一爪损伤了,等等!
既然我已经被它认主,为什么它还可以伤我,天理何在?
一只四品玉尘狐,竟可以伤人神识,更是奇怪!
风爻域将妖兽分为九品,一至三品为普通妖兽,四品可听人言,五品可通窍修炼,六品可化人形,七品可生妖丹,八品可比造化境,九品可飞升。
按照品级,显然这只中看不中用的狐狸是不具备伤人神识的能力,除非是虏弈院的人看走了眼,被其欺骗过去。
“殿下?你究竟是谁?”我在识海中与它对话,此地虽只有我一人,但不远处的鹂鸟仍在窥视,我刚才突然昏倒怕是会引人深思。
眼前的狐狸前爪搭在脑袋上,在我识海里支支吾吾地回答:“就是殿下了,我的名字就叫殿下。”
“那你妹难道叫公主?”我自是不信它这番说辞,质问道,“你不是认我为主了吗?怎么还可以伤我还不被反噬?”
“这个本殿下……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风爻域的。”
我冷笑道:“第一次来风爻域?难道你是他界之人?”
“不是,你听错了,我还没有说完你就打断我了,我说的是第一次来到风爻域人修聚集的地方。”
说完这话,狐狸闭上嘴怎么也不愿吭声,即使我像先前那般欺负它,也得不到回应。
今天是什么晦气日子,连一只狐狸都奇奇怪怪的,还自称本殿下,第一次来到风爻域,难道是穿越人士占了狐狸身?
“走了,狐狸。”
我回到自己的小院,天色已晚,院中黑漆漆一片,之前我遣散仆役,当下无人走动,四周静悄悄的。
修士耳聪目明,夜色中亦能视物。
看见院中所站之人,我迟疑片刻,不安的预感窜上心头,我后退两步,直接转身逃跑。
当我跑到院门口,无形的屏障将我拦住了,身后是一道幽幽的女声:“你为什么要跑啊?”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我见无处可逃,便歇了逃跑的心思,转身面对让我不安的源头。
我见她面无表情,步步逼近我,不假思索喝道:“站住!你想要做什么?你不怕被人看见吗?你想要别人都知道天端的事吗?”
“你果然知道,先前都是骗我的,把天端交出来,否则你休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她停步立住,却撂下狠话,眉宇间萦绕着三分戾气,不复温柔。
我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深感不妙,如今之计只能行拖字诀,希望宋简白早点发现不对劲。
“天端可真抢手,怎么你们都想要我交出来?”我面露难色,直言道:“可是它不在我手上,你找错人了。”
登玄院,守一阁,将为上。
书案上整整齐齐摞着一捆玉简,宋简白看完后便感到神识发涩,冗杂的信息交汇在识海中,即便他是化神期修士,接收一个门派几万年的记载也着实吃力。
好在,也并非无所收获。
玉简上记载了太白门曾经得到过一件天降的先天灵物,名曰天端。其描述与宋矜歌交给他的葫芦别无一二,宋简白甚是惊奇,寻着登玄院院长宋则,告知此事。
两人合计,便上报给乾山院院长宋在山,接着是剩下四院院长也闻讯赶来,连那位鲜少在明面露脸的虏弈院暗院院长宋儒戍这次也来了。
众人皆各使手段试探,无果。
宋儒戍提议叩关两位造化境先祖,让他们先以灵力蕴养天端,待时机成熟再行唤醒。
事告一段落,宋则吩咐他遣鹂鸟暂时监视宋矜歌,若无异样就可撤回。
宋简白心中有数,与其让别人监视不如自己出手,是以照做。
而另一边鹂鸟监视的情况,宋长乐仍旧呆在屋子里。
这个他不曾多加注意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陨落了,如今这副躯壳里住着一个异世之魂,近万年不见踪影的殊者。
宋简白只好收起作为人父的悲伤,履行登玄院少院长的职责,投身在今天被立为天级的任务「守殊」之中。
对于宋家来说,这是一个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