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倩一直就知道她是什么德行,也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倒是她说的工农兵大学生的事让她耳朵一机灵。她就记得过两年才能考大学,这工农兵大学生好像是推荐才能上的?
“有的人别又瞎连连,什么都能往别人身上扯!”王小瑶冲着田柳那边说,最烦她什么都能扯丛倩身上,再说本来这事她们都商量了不想和丛倩说的,怕她上火。这个大嘴巴,就是想惹丛倩不舒坦!
丛倩拽了王小瑶一把,“甭理她,怎么回事儿啊?”
王小瑶和王敏丽对了下眼神,谁都不愿意张嘴。丛倩摇了摇王小瑶的胳膊,王小瑶才低声说“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你不在这段时间发生老多事儿了,上面发通知说工农兵大学生招生了,一个生产队给一个名额让推荐表现比较好的知青。就总跟咱争第一的那个兄弟生产队,他们队把这个名额给那个整到农具的知青了,我们就以为咱队这个名额肯定也能给你...”王小瑶觑着丛倩的神色,继续说道:“结果没几天就听说咱生产队的人选定下来了,已经报上去了。”
“杨利民?”丛倩问。
“你怎么知道!”王小瑶眼睛瞪得滴流圆。
丛倩看向王敏丽,两个人眼神相对。王敏丽苦笑了一下,她也是名单定下来之后才想到杨利民和自己分手的时候说的“各自想办法回城去”是什么意思。他还真是想到好办法,梦想成真了呢。
“赵三妮儿竟然同意了?”丛倩用询问的眼神看赵敏丽,这是最让丛倩诧异的事儿,赵三妮不担心杨利民回城了就会抛弃她吗?
“肯定同意了,不同意他的名字能报上去嘛。”王敏丽说。
此时的杨利民家——
“妮儿,你快放下,好好在炕上歇着,我来收。”赵三妮儿刚端起桌上的碗就被杨利民挣下来了。
“哎呦,利民哥,俺这才刚有,活儿还能gān呢。”赵三妮儿嘴上推拒着,心里却受用的很。本来杨利民对自己就不错,这回自己哥哥帮他解决了推荐上大学的事儿,他最近对自己更是贴心,啥都不让gān了。
“你只要好好歇着就成了,别的都jiāo给我,有了你们娘俩我这生活才有奔头啊!”
“利民哥,你真不能抛下俺们娘俩?”赵三妮儿头依着杨利民,脸蛋在杨利民胳膊上蹭呀蹭,两只眼睛直往上翻着,状似含情脉脉地进行今天的第N次灵魂拷问。
杨利民胃里第N次翻江倒海,耐着性子道,“妮儿啊!不能!要不是为了你们娘俩我能这么努力的想法回城吗?你也不希望咱儿子是农村户口吧,等我毕业分配工作了,咱们一家在城里过小日子!”
“俺知道你肯定放不下儿子,俺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赵三妮儿一脸幸福状的小拳拳锤着杨利民的胸口。就是放下了俺也要想法子让你放不下!
“咳咳,不是,不是那样的人。”胸好疼...
杨利民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这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九月份开学就去报道。知青点的很多人都为丛倩不值,明明一样是弄到了农具为生产队做了贡献,别的村的知青就能去上大学,丛倩就去不了,都用同情的眼光瞅她。丛倩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工农兵大学生好像后来不太被认可,她还是按部就班的考大学吧。
在业余娱乐生活极其贫乏的现在,村里从来没有秘密,东家长李家短各家大娘碰个面就能传到全村,没多长时候李守业媳妇又犯病的事儿就成为湾沟村里最广泛传播的秘密了。
原来是某天李守业的娘喊刘爱秋去清地窖,刘爱秋一下地窖就感觉喘不上来气儿,挣扎着又爬上来了。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我们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找了你,连个地窖都清不了,还得让老娘伺候你?活着膈应人不如死了得了!...”
刘爱秋刚回了一句,“娘,地窖怕是太长时间不通气了,人一下去就头晕眼花的...”还没等说完呢,她婆婆如蒲扇似的大手就胡了上来,如今她比原来还瘦,一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站都站不住。
晚上李守业回来的时候,刘爱秋顶着脸上还没消的一个巴掌印往前凑,李守业半句话也没有。“守业哥,今天的事都是我的不是,娘已经教训我了。主要是地窖真的...”
“既然知道是你的不是以后少惹娘生气,娘让你gān啥就gān啥,哪儿那么多病儿。”一句话说完刘爱秋再没什么话了,只低头坐着伤神。李守业也不爱搭理她,反正晾着她也成习惯了。
谁知李守业晚上喝多了水半夜迷迷蒙蒙起来撒尿的时候,看到一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那坐着,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可以看到女人的脸瘦削,嘴角带着一抹笑,手上不停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好像在戳着什么东西,极是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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