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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蝶耳根烧了起来,他接过酒,道:“惯是会说这些个肉麻之言。要知道你我天生灵shòu,必定是为了护着主子而活的。如今天下大乱,大势即将大变反转......说多无益,只是归根究底一句,乱世中,兜兜转转之下,又如何长久唯一?”
贺白凝视着安蝶,一口饮尽手中的酒,道:“生,则同生;亡,则同亡。不求长久唯一,但愿今朝有酒,生前一刻仍有你。”
安蝶轻蹙的眉头打了开,他笑得没心没肺起来,道:“我便是喜爱你这样的回答。生死同舟,甘苦共济,此生竟有如此这般人——真真是被我所寻得了。”
“我也从来没有预料到,在我偶然来访应都之际......这里竟还有个你。”
安蝶笑出了声,有若多绽放在盛夏的花一般,明艳开心。他放下了一切顾虑,饮下手中的酒,道:“你这闷葫芦臭老虎......千年来,谢谢了。还有就是......”
安蝶凑近贺白耳边,轻轻道:“我很心悦你。”
安瑟并没遇到贺熠,因为贺熠刻意地避开了安瑟送亲的时刻。算着有了个把时辰,方出来透透气,本是那贺白说有宴席,谁知不过是二人成婚,两人观摩罢了,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宴席。
贺熠当然知道贺白的用意,他不过想让他学会面对,再看看她罢了。可笑的是,此刻的他,就算再怎么思念成狂,也无法动弹一丝一毫,只敢远远地看着她送亲贺白,又转身离去的清瘦身影。
为什么八年了,她仍旧那么瘦呢?贺熠没忍住地悄悄跟着,他的修为略高于安瑟,恰好让安瑟无法察觉他的跟随。
一路跟着,安瑟不过是找了个大树侧坐了下来,看着贺白jīng心为空境打造的花园发呆。她抱着膝盖坐在树下,本就清瘦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寂凄清,淡然了许多的气息让贺熠有些恍惚。他站在不远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安瑟在落花间昏昏欲睡的容颜。
安瑟本就是过于操劳,随便歇一歇便能迅速入眠。此刻难得宁静,安瑟半梦半醒地依靠在树上,有些迷茫地看着这片小花园。
不觉间,仿佛想到了元都安宅的花园。她本身是没有席地而坐这个习惯的,却是何寂硬生生把她带了偏,两人总是坐在树下谈天谈地直到即将入睡。展棠次次都会变得跟老太太般唠叨,一边告诉她们这样做对身子不好,一边递来披风示意穿上。
那时候,她身侧的何寂在一个劲地灌酒,空隙间还不耽误两人的谈笑风生;七萝坐在不远的石凳上,淡漠安然地翻着手中换了一本又一本的医书;展棠通常会用娇小的身子搬来了她们的披风和暖炉,甚至还会带了一盘的小糕点。
如今......便只剩她一人坐在树下,没有温暖的披风暖炉,没有jīng致可口的小糕点,只有她在回忆当中满目踌躇哀伤。
贺熠看着安瑟连睡觉都瑟瑟发抖的模样,手下一空,下意识地轻轻抚摸下安瑟白皙稚嫩的脸颊,一滴热泪从她眼角滑落。贺熠轻悄悄的抹去那抹泪珠,默默地看着呼吸逐渐均匀了起来的安瑟,他侧对着安瑟坐了下来,仰首,瞧了瞧酷似外面的天。
月朗星稀,墨蓝色的夜空中的几点星光亮眼非常,柔和的光轻轻抚摸着贺熠的脸颊。贺熠感受着灵气所造的一切带来的舒适,闭上双眸,小心翼翼却心满意足地体会着时隔数年的独处时光。
“这糕点......怎么还是这么甜啊......”
安瑟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仿佛又吃到了展棠做的糕点。展棠擅长厨艺,口味偏甜,安瑟却是最不爱甜的,口味偏辣。因此,她总是一边调侃展棠的糕点太甜,一边却还是一口不剩地全部吃掉。灵气过于柔和舒适,让安瑟陷入了梦乡——一个此生难求的美梦。
青色的身影纤瘦如常,嘴角温婉的笑容一如既往,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吃下糕点,在被调侃后亦是无奈一笑地坐在一旁,为她披上衣衫,还道着:“好,下次会改良的。你啊,简直难伺候的紧。”
温柔的笑颜侧对着她,安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感受着这份温存。
忽地,一片美好的场景炽热了起来,周遭变得压抑不已,安瑟感到有些呼吸不畅,梦境变的模糊奇怪,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梦醒之际,安瑟发现自己的嘴唇被两片温暖的唇堵住了,舌长驱而入,撬开牙关,攻城略地,在每个角落都留下粘腻的记号。
下意识地想要睁开双眼,却被一只炙热的大掌紧紧地捂住了双目,力气大得无法反抗。
本是靠在树上的安瑟竟然完全躺在了地上,她简直来不及思考。
过于浓郁的复杂情感促使这个吻霸道而不容拒绝,安瑟甚至有了窒息感。脑子刚刚有了些许的反应,却发现自己已然被吻到疲软不已,想要反抗却被对方的另一只手镇压,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一齐握住,不由分说地被拉到了身体上方。
似乎时间太久了,那人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伴随着阵阵热气,他松开了依然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力气仍旧大得很,禁锢得安瑟无法逃脱甚至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他的喘息声逐渐变得无力,甚至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