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篇(第2页)
刚到医院那一阵,他心跳一直超过130下不来,qiáng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昏过去,挂上氧气吸了半天,监控器的叫声才小了些。后来又被摆弄着做了些检查,祁皓给他喂了点水,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能闭着眼睛摇摇头。
他是真的说不出话,实在是累,整个人手软脚软地快要虚脱。钟大夫有一句话形容得很好,说他这是肚子上捆着袋大米跑了20层楼,他闭着眼听着,默默点赞,心里想着还是说少了,可能是40层楼。
孩子这段时间长得飞快,最近他隐隐觉得身体上的负担越来越重,之前有几回夜里憋闷得醒了,要坐起来缓半天才能把气喘匀。原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一直没当回事,却不知自己已经无用到这种程度。
然后就听钟大夫贴心提醒他,后面几个月他还有的熬,顿时心头一颤。毕竟翻翻孕夫指南和实际感受是两回事,这时突然被划了重点,整个人更是瘫软得动不了了。肖清心想:你快住嘴!我不想听!人艰不拆了解一下?信不信我抑郁给你看啊……
检查之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实在累得慌,回到家勉qiáng吃了半碗jī汤面,肖清就撑不住躺下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觉得有道光实在晃眼,耳边也忽远忽近的有些声响,骤然醒了仿佛觉得自己还在梦里,迷迷糊糊听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是祁皓在客厅打电话。
祁皓的声音不大,呜噜呜噜地听不清说的什么,肖清慢慢翻了个身躲开了门口扰人的光线,闭着眼正要睡去,就听见祁皓忽然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带着怒气冒出来一句:“我不会妥协的,我绝不会放弃公司!”后面像是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把声音故意压低了,说了几下就挂了电话。
肖清有些不放心,慢慢坐起来下了chuáng,走到门口时听见祁皓已经开始打第二通电话,开头跟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些文件去了书房,半路又折回来把客厅的灯关了。
肖清只听见个名字,那是祁皓最近一直在联系的一家基金公司。他心中闪过一阵担忧,祁皓近来为了平息事故带来的后续影响频繁地应酬,简单来说两个字,找钱。这件事在所有创业者眼中,都是第一重要的事,但祁皓在此之前却是少有体会的。
他之前走得太顺了。
舆论报道影响下,一个风口làng尖的小创业公司压力有多大,肖清同为创业者,太能理解个中艰辛。祁皓天生是个乐观的性子,这一阵眼见着话少了,有时在家接了工作上的电话,也是少有的严肃,眉头都要皱成了山。
前不久出去应酬,被几个做媒体的连番灌了一通,祁皓这种在基本算是在美国长大的人哪禁得住这么喝高度白酒,半夜撑回家,恨不得把胆汁都吐gān净,整个人坐在地上起不来。肖清和徐阿姨两个人费了半天力气才把人扶到chuáng上,挺着肚子照顾了半宿。
胡乱想着这些事,肖清失了困意,起身靠坐在chuáng头,拿起手机看时间,点亮屏幕发现竟然堆满了各种信息提示,这才想起今天这趟医院一日游都是因为手中这个“罪魁”,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再摸过它。
大多是新闻和应用推送,倒是有几条工作上的留言,大半夜的也不知对方睡了没有,肖清gān脆把自己的意见连带几份资料写成邮件回复了。又刷了会儿手机,发现短信上还有几条红色角标,他“qiáng迫症”发作,准备马上删光这堆垃圾广告信息。
除了广告,还有几条陌生手机号发来的短信,连着发了好几条,其中一条还提到资金、没钱什么的,肖清一眼扫过去差点当诈骗短信直接给删了:
“肖清,好久不见了,那天看见祁大老板过来,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很想见你一面。”
过了十几分钟,又发了一条:
“就这么不想见我?老朋友了,就当叙叙旧吧,说不定你对我会感兴趣呢,或者你还是对祁大老板的事更感兴趣?我如今在DC,你如果创业,我一定投你,至于别人,想要钱我也不给。”
是周奕文。
一个已经在自己生活中被剔除的名字。肖清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十分嘲讽,第一次苦恼于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删除了联系人,却无法清空记忆,感情可以消亡,但他却无法忘记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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