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chūn龄被分派到huáng明堂、何伍一组。天色一暗，他们便背起行囊赶往山中。他们除了枪支，还带了个人平时惯用的马刀、镰刀等，山路不好走，常常遇到荆棘拦道、断涧危石，还得堤防喜欢夜间活动的毒蛇猛shòu。

    韦chūn龄是第一次参加武装起义，大伙儿便拿她逗乐，举出种种可能遇到的危险，看似安慰她，实则存心吓唬。韦chūn龄知道他们用意，愈发面不改色。

    那些人无趣起来，又想要说话，便自然而然地谈到女人，污言秽语，荤话不断。

    韦chūn龄听惯了，没觉得什么。她只是有些不甘，想这些人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有闲情逸致或怀念或想像女人，和他们相比，她还是不够沉着。

    他们一路到了镇北pào台所在山麓。huáng明堂下令休息，集体等待清兵从上面放下绳子。

    何伍坐在韦chūn龄身边，又逗她：“小景还没杀过人吧？我第一次杀人，看到对方的血从脖子里飙出来，两只眼球跳出眼眶，吓得我一连做了三晚上噩梦。你一会儿可要当心，杀人时别盯着对方眼睛，不然容易中邪。”

    韦chūn龄说：“你胆小，才容易中邪。”她说得一群人都笑起来，何伍“呸”了一声，也笑出声。

    又等了会儿，何伍躺在石头上，长叹一口气：“这绳子怎么还不下来？难不成让我们等天亮了再爬？唉，我想念我们的女房东了，早知今晚这么辛苦，昨天就不该那么早放她回去。”

    话题又回到循环的老路子上。

    何伍说得口沫横飞，正在兴头上，瞥见韦chūn龄闭目休息，忍不住又过来逗她：“小景，你还没开过荤吧？”

    不知谁说：“你别小看童子jī，小景这年龄，抱着根竹竿都能战上半天，比何哥你能耐多了。”

    何伍笑说：“真的假的？那他听到我们刚才的话，别已经激动起立了吧？让我摸摸看。”他说着伸手去摸韦chūn龄胯/下，被韦chūn龄闭着眼一巴掌打开。他锲而不舍再摸，韦chūn龄一脚，将他踢下他躺着的石台。

    何伍大叫一声。与此同时，山上也发出一声响。huáng明堂低吼：“你们都给我闭嘴！”

    大伙儿忙收了笑声。何伍从地上爬起，也是一脸严肃。

    结果只是他们等待已久的绳子从山上抛下来了而已。

    大伙儿松了口气。huáng明堂让弟兄们先上，他自己殿后。

    夜里攀山对别人来说颇不方便，对huáng明堂却是正好。但等他爬近通城墙的山背小道时，天已经亮得足以看清四周了。

    这天早上天朗气清，一丝云气也无。huáng明堂一低头，便是百丈深渊，和韦chūn龄的脸。

    韦chūn龄说：“看什么？你只管往上去！”

    有她这句话，huáng明堂莫名安心了不少。韦chūn龄上次没将他恐高的糗事说出去，这次，又默默跟在他身后爬崖，分明是担心他出事。huáng明堂心中对这个“小兄弟”不由得充满感激。

    huáng明堂加快脚步，眼看小道在望，却一脚踩在石苔上，一个打滑，往下坠了坠。韦chūn龄及时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托，将他甩上小道石阶，她自己在崖壁上一借力，也随之翻上。

    huáng明堂点数了下人头，自己这组已经到齐。他又等了片刻，等另两个小组也到齐了，才打一声呼哨，大家齐齐沿着山背小道跑到城墙边，又翻过城墙，进入镇北pào台。

    守pào台的清兵讶异地看着这支“天兵”，有枪的举枪。

    同盟会的人根据他们放枪的方向判断敌友——朝天放的是“友”；朝他们放的是“敌”。只有两杆枪对准他们。那两个不识相的人很快被解决了。余下清兵又朝天放了几枪，在一番激战后，投降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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