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篇(第2页)
这时,安毓秀从外面回来,渠红连忙闭上嘴,从后面出去了。
安毓秀笑骂:“死丫头,还跟我赌气呢。”
载振问她祥图去哪儿了,听说已经带琴回去,便让人来给他换衣。他被渠红说得疑神疑鬼,决定亲自去探个明白。
他白跑了两处,才知道奕劻现在紫梧书院,他一径向书院走去。
他刚跨入院中,就听内书房里传出一声琴音。琴声沉郁,如和风淡dàng,雪竹琳琅。他穿桥度廊,走到书房门口时,琴音正好收住。他听到奕劻的声音说:“这就是《阳chūn白雪》?总觉着和上回听到的不同。”
另一个声音说:“阿玛上回听的是琵琶弹奏的《阳chūn白雪》吧?肯定不同的。”
“不是同一个人谱的曲吗?”
“是同一个人,只是演奏的乐器不同,编曲也做了调整。”
“呵呵,我一下子听出来了。古之师旷有钟子期,今之师旷有我奕劻……”
“阿玛,钟子期那是和伯牙。”
奕劻笑了两声,又说:“这琴有什么稀奇的?我看着和市面上卖的也差不离。”
“阿玛又来了。所有琴当中,以唐制琴最为名贵难得,唐制琴中,又以‘chūn雷’为第一品。此琴虽不若chūn雷,却也是唐制琴中的名品,当世人手艺,无人能及。”
“你怎么知道这琴是唐制的?”
“这不难。琴身是用木头做的,木头上过漆,漆随岁月流逝,会显现出不同的断纹。从这张琴上的纹路推断,的确出自唐朝。更何况,这琴呈仲尼式,琴体龙池上以隶书刻着‘绿绮台’三字。据书中记载,唐制绿绮台一共有两张,一张武德琴,一张大历琴。武德另已有主,这张,应是大历绿绮台了。”
不知是谁拨了下琴弦,忽听“啪”的一声,奕劻叫起来:“怎么打人呢?”
另一个声音笑说:“打得好。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名琴,也得配名师才好。阿玛于音乐上不通,别糟蹋了古人的心血。”
“岂有此理,我自己的东西,我还不能碰了?我非要再碰一下。”
“阿玛别闹了。”
里面传来欢笑打闹之声,听得载振气血上冲,满脸通红。他重重咳嗽了一声,才走进屋中。
他原以为屋里只有奕劻和韦景煊两人,已打好腹稿,要羞一羞这俩,没想到里面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小丫头并五六个家丁。韦景煊弹奏完一曲后,已回到书桌后,正执笔编写这张琴的来历。奕劻要碰琴,小钩子捉了他双手,不让他碰。其他被叫来搬动整理东西的家丁,均笑嘻嘻地在旁看热闹。载振进来,倒让这些人都吃了一惊。
载振暗叫一声“惭愧”,忙向奕劻请安。
奕劻虽然在引经据典上经常张冠李戴,但于男女之情上,却拥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他一眼就从儿子脸上看出了不对劲。
载振还在没话找话,韦景煊忽然搁下笔,说:“好了,今日我有点乏了,先到这儿吧。”小钩子跑过去,让他扶着自己肩头站起。
奕劻送他们出去,说:“今儿个辛苦,今儿个辛苦,剩下的不多了,不赶着整理,你回去好好休息。”
韦景煊经过载振身边时,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庆亲王送走了“儿媳”,又打发了家丁,这才往书桌后一坐,看着儿子叹了口气。
载振也想告辞,被奕劻阻止:“既然来了,我说几句话,你再走。”
载振低头站着,聆听雅训。
奕劻心想:“chūn龄这娃娃怪可怜的。她凭白被卷入我和她爹的争斗,青chūn正好,却在我家守活寡。现在我和她爹已无利害冲突,我不过稍待她亲切些,以图弥补,便有人说三道四。加上近来我找她替我整理编册,那起烂嘴的还不知在背后怎么编派我们呢。载振多半也是为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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