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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咳…不”她抓住他的衣服,想要说些话,气急的咳嗽却死死堵住她的声音。
“岑澜…我原以为你如梨白,现在你与她不过一般黑。你们将我的所有玩弄掌心,我大不了不入仕,可是康淳是我的命啊!”
“我没有…”岑澜快要将肺咳出来。
“我的澜啊,你看看你这一辈子,她是谁啊,蒙月啊,全家几十口人死于岑明误判的蒙月啊,你以为你真的把她融化了?我告诉你,康淳进府是她帮忙的,靳珺荷的失身也是她一手制造的,她一直在勾引岑誉,还妄想把靳珺荷赶走,做岑誉的正妻…她是什么身份,岑家的脸面今后往哪里搁?…你快看看吧,这就是你捂了五年的蛇!”他越说越兴奋和癫狂。
我指甲陷进手心的手,“你住嘴!你给我住嘴!”
岑澜紧紧闭着双眼,睫毛不停颤动,手快要将被子抓透。
“说起来我并没有做些什么,倒是蒙月更上一层楼。”他洋洋得意,抓紧岑澜的手将她移开,站起身掸了掸衣袍,“岑澜再见,qiáng制你我夫妻一场,是你解不开的枷锁。”
她垂倒在chuáng上,眼神空dòng无光,我移步将她冰冷的手放在被窝里,想说些什么,她却不想再看我一眼。
我一直听得她捂在被子里小声啜泣的声音,我宁愿她打我,骂我,也不愿她拿沉默对我。
“澜,不是这样的…”我出口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自己对岑誉是真心的,还是说康淳入府不是我的本愿?
她抬起泪眼问我,“咳,咳,蒙月你记得入府的那年,我问你的问题吗?”
“我记得。”
“咳…我问你恨我们家吗?”她的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对我欺瞒的审判。
我有一瞬间的迟疑。现如今事实摆在了眼前,她会希望我怎么说?我试图去揣摩她的心思,迎合她的心意。
“你是在想说假话?还是说真话?咳…”她紧接着开口,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似。
“蒙月!无论说点什么也好,无论假话真话,只要是你啊!”她拍了拍chuáng,显得痛苦不堪。
我愣了愣,清醒之后只想扇自己的耳光,她说无论是假话还是真话,都不再重要,而是我,是我对她的应答,没有蒙家也没有岑家,是我对澜的应答。
是在一方院子里,只有我和她的那几年。
“我…不恨。”我颓然说出口,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停止了一瞬,就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离我远去了,她将我溃败了。
她平躺在chuáng上,望着chuáng幔,在泪水斑驳的脸上扯出一丝释怀的笑,“谢谢你,月。”
夜晚降临,隔壁房间传出放纵的声声销魂呻/吟,忽高忽低的喘息声跟随着风声起伏,秋风毫不留情打掉院里梨树的叶子,刮起大风席卷所有的不舍、眷恋以及微弱生机,缠绵的两人似乎就在眼前忘我的纵情。
我起身想要将那两人赶出去,岑澜果断拉住我的手,“别去。”
我轻易的挣脱了她。
“我求你别去!!咳…咳…”她紧紧按住胸口,止不住的狂咳,脸憋的通红。
我已经走出了门外。
“蒙月!我早就知道了!比你更早知道!咳…咳…别去!”她倒了在chuáng上突然没有了声息,霎那间我恐惧陡生,我转身几步将气若游丝的她抱在怀里,眼圈忍不住开始浸润,为什么她要将委屈自己一个人消化。
“那副画我一开始就知道是康淳。”她依靠在我的怀里,低眉顺眼,她的全身冷极了,“我连岑府的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在那辽辽山河之间…咳…?”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爱他?”
“咳…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会给我吃蜜饯,会为我打伞,会带我去季尾山,会教我跳舞…我人生所有第一次都是他带给我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只是一提起,她脸上就出现了笑容。
我心中泛起苦涩,她不曾看看背后的他有几分真心么?“他是骗你的。”
她的眼神瞬间冰冷,“我愿意的又怎么样?”
“呵呵…”
不知多久,隔壁停止了声息。
岑澜缓缓闭上了眼,流下一滴清泪,“蒙月,明天把院里的梨花树移走吧,现在我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面目丑陋的人,配不得这洁白。”
“澜…”
“移走吧。”她不再理会我。
我抬头看着深秋枯萎的梨花枝木,明明chūn天还是满树的洁白,如今哪里会是它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