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篇(第2页)
他一把抱住我,下巴青茬硌我脖子刺疼,我想要推开他,他却抱我更紧央求道,“别动…”
说着我竟然感觉到脖颈处有微微润湿,他哭了么?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岑澜醒不来…”
我顺从的听着,那句我不会嫁给你的话,堵在胸口怎么说也说不出来。
岑澜昏睡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傍晚,她睁开眼四处摸索,我拉住她枯瘦的手。
“月,到chūn天了?院子里的梨花树开了罢?真是漂亮啊?玄延呢?他下学回来了吗?”她一连几个发问,我如鲠在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才知道她失明了。
我按下她激动的身子,心里泛酸心疼,“是chūn天了,梨花树开了呢,玄延还有一个时辰才下学。你再睡会儿,睡醒了他就回来了。”
“嗯好…好。”她模模糊糊的又睡着了,惨白脸上挂着些许满足。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绝口不提玄延离别时候的残忍,还念着他心口不一的好。在我心中如暖阳的岑澜,何时变得如此卑微低下。
后半夜她又自己坐起身来,在黑夜中急急唤我,“蒙月…蒙月…你在哪儿?”
我从小榻起身,匆忙点了一盏灯,将她扶住,她的手又瘦又小,没有一丝的温度,“澜,你要小解么?我扶你。”
她打开我的手,紧抱着双膝身体开始颤抖哭泣,“蒙月,你没有答应我对不对!你不会嫁给哥哥对不对?!”
“澜,等你身体好些好吗?”我掰开她的身子,将她拉回被窝。
“蒙月,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真心?”她的眼睛没有定点,却还是轻易的捕捉到了我,那双眸深处的挣扎、期待和痛苦刺痛我的心脏。
“有!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我迫不及待开口。
“那么对哥哥呢?对岑家呢?”她继续不停的苦苦追问,“岑家呢?嗯?”
我垂下头,她明明早已经看透了我,却还是要我说出口。
“蒙月!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自私一回,就算你不是真的喜欢哥哥,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安分的呆在岑府?”她乞求似的用力摇着我的手,指尖泛起青白。
我做不到!这几个字似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我做不到忘记父亲母亲的面容,我忘不掉那个我连人形都没有的孩子,更也忘不掉忘记我满身的疤痕,和烙刻在我心口的奴字!
我迟迟没有回答,她一瞬间松开我,手疯狂的打着自己的头,懊悔道,“蒙月!你这个白眼láng!我恨啊!我恨,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她累了又疲惫的倒下昏睡不醒,我打来热水,将她满脸的泪水擦了擦,指腹摩擦着她的眼,哀伤道,“澜,你千万不要出事,我…我答应你,我不会动岑誉,但是靳珺荷…我不能放过!”
她额上不停的冒出冷汗,双眉紧紧扭在一起,我怎么擦也擦不完,我松懈了全身,趴在她的chuáng边痛哭,“岑澜,我才是最初的受害者!凭什么要我步步退让?凭什么…”
她梦魇缠身,面目挣扎,只有紊乱的呼吸回答我。
岑澜熬过了二十天,就算沉迷不醒,所有人也是满心欢喜的。岑誉白天都陪在她的身边,绝口不提嫁娶之事。他削瘦了许多,人也没有了光彩,他常常拿那一双担忧的疲惫双眼问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会的。”他问的次数越多,我反而越加不敢肯定。
岑澜也越来越消瘦,脸上的颧骨鼓了出来,面色憔悴蜡huáng,整个人gān瘪了下去。
又过了几日,她醒了过来,眼神明亮,高兴的说她要吃饭,膳房准备了好些她平时爱吃的东西,所有人都来了,屋子挤都挤不下,但她一点都不介意。我替她布好菜,她大口大口地吃下,全然不见病人的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好起来。
岑澜最后一次醒来是半夜,她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她声音微小的听不见,“月,抱我去软榻。”
几夜未眠的我,听到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立马弹了起来。
那里是一扇对着院内梨花树的窗,以往她经常在这里等玄延回来。
她冷的像一块冰,轻的像一只小猫,入了榻她有些开心,也有了些力气,自己打开了窗,入目欢喜,“蒙月,梨花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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