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先生让我来的。”伊以动作有些僵地朝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一个招呼。

    中年人看着她，像是想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伊以主动自我介绍，“我叫伊以。”

    中年人有些吃惊，“你姓伊？”

    伊以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也不介意，说，“我妈妈是朝歌先生的保姆，所以我和那些少爷小姐都没关系的。”她摆摆手，像是在赶苍蝇。

    中年人貌似很欣赏她的态度，语气很愉悦，“我姓林。”

    伊以只是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恢复平常样子，“原来叔叔你才是长汀的人啊。”

    中年人摆摆手，学伊以刚才像是赶苍蝇的样子，模仿她的语气，“我和这里的少爷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伊以被他的样子逗得笑起来，她觉得这个英俊又幽默的范儿大叔实在太可爱了。

    “如果有空的话，”中年人邀请人的姿势也很绅士，“可以陪我聊聊天么？”

    伊以想了想自己扔在房间里的那本《红楼梦》，又看了看中年人的眼神，“好啊。”

    中年人和伊以并肩走着，天气还是很闷。中年人貌似对长汀很熟悉，看样子是要去西面。

    “现在长汀，住着哪些人？”他问。

    “东边是竟家，南边是盛家，北边是叶家，西边不用我说叔叔你也知道吧？”伊以露出那种恶作剧的表情。

    中年人的语气像是缱绻又像是缅怀，“东竟西林，南盛北叶。还是没变。”

    “怎么没变，叔叔你不是搬出去了么？”

    中年人忽然停下，看着伊以问，“天下姓林的那么多，你怎么就笃定我是长汀里的那个？”

    伊以的嘴角翘了翘，“看气质。”

    中年人笑了笑，此后的一段路都不再发问。

    目的地到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排竹屋，竹屋后面是竹林，清幽yīn凉。中年人掏出钥匙开门，伊以跟在旁边，“原来这些竹子都是你种的啊，我小时候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在长汀里种竹子，叔叔你肯定不知道南边的盛小姐种的是罂粟花吧，哈哈。”

    中年人推门走进去，“不是我种的，是我妻子。”

    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和岁月的味道，竹屋已经被搬空了，像只空箱子似的搁在眼前，没有地方坐伊以就只有站着，中年人把竹屋很仔细地打量一遍，花了十分钟把左边的房间走一遍，又花了十分钟把右边的房间走一遍，最后回到伊以所在的这间，看着某一面墙壁发愣。天光从墙缝里漏进来，丝丝缕缕。

    “你刚才说的盛小姐，今年也快十七了吧？”中年人忽然说。

    “叔叔你记错了，盛小姐已经十九岁了。”

    “那曦时呢？我是说，竟家的那个女孩。”中年人转过头来问。

    伊以想了想，“应该也是十九左右吧，竟小姐初中毕业就去加拿大了，我对她不怎么有印象。”

    “盛家还有个男孩，对吧？”

    “嗯，我小的时候见过他，长得很欧美，一点都不像中国人，后来他就去美国了，也没见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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