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晚安,好梦。”
“还有……”
“那个人,是你。”
这句话没有被任何人听到,它静静地散在八月天台的空气里。
夜风温柔地抚过,像一支悦耳的歌,在两人身边打了个转,又chuī向更远的地方。
.
2.
B市。
江绪摘下防护眼镜,脱下白大褂,走出了实验室。
一个人亦步亦趋地跟上来,搓了搓手,问:“江博士,怎么样?”
江绪摇了摇头:“不行。”
那人脸色一黑。
“张经理,放she性严重超标,”江绪拿起纸巾擦了擦手,面无表情道,“这种药是不可能上市的。”
“江博士,”张经理悄悄推给江绪一张卡,说,“这样吧,你给句话,我们这边转让百分之一的股份给你,行不行?”
百分之一的股份,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了。
毕竟这家公司还有些底子,规模不小,国内接近半成的抗癌新药都出自这家制药厂。
江绪瞥他一眼,接过了卡。
张经理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江博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咱们以后合作愉——”
他的‘快’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江绪握着那张卡轻轻一用力,卡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
张经理面色铁青。
“江绪,你别给脸不要脸了。”张经理小声说。
江绪笑了笑。
“要上市?可以啊。”
“要么换原料、降低放she性,除此之外……”
“我们可以提供注she药物后、二十年内无异常反应的样本个体。”王经理急急地说。
江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样本个体?”
他刚想说什么,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绪听着铃声,怔了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起电话。
.
岑年做了个梦。
一开始还挺暖的,像是冬天时坐在壁炉旁边,那股温暖围绕着他,舒服极了。
但是从某一个时间点起,那热源远去了。
他想喊,在梦里却喊不出声。只得作罢。
梦境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他在梦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身边宾客来来往往,无数陌生的面孔在对他举杯轻笑,祝他生日快乐。
——这个梦境的内容,是他二十六岁那年的生日。
岑年一怔。
他的生日是在冬天。
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在这么一个冬天难产去世——当然,这是别人说的,实际上如何没有人知晓。自他懂事以来,岑家夫妇就是他名义上的父母,虽然,除了钱,他们没尽到任何一点抚养的义务。
岑年是李阿姨带大的,在他十几岁时,他能感受到,岑家人对他的态度已经很敷衍了。
以至于他回了家,岑家夫妇、岑越全都拿他当透明人,连管家都不会称他一声‘少爷’。
只当他是岑家的一条狗。
上辈子的岑年还没看开,被他所认为的‘家人’如此对待,还是会伤心、甚至偶尔躲在被窝里哭。
而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他高一的寒假。
那天,他同魏衍约好了出去上网,他睡过头了,魏衍急性子,直接来岑家找他。
他至今都记得,岑夫人看见魏衍那一刹那惊喜的表情。
她拍了拍岑年,整整一年来,头一次对岑年如此热络。她说:
“哎哟,魏衍?我家岑年调皮不懂事,多亏了你照拂着,帮我和他爸爸省了不少事儿。”
好像她真的很用心照拂过岑年一样。
自那以后,岑家对岑年的态度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给他打钱自不必说,除此之外,岑年的每次生日都会大办特办,宴请宾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宴请魏家的人。
总之,岑年的二十六岁生日,照例是大宴了天下。
当时他已经出道了几年,也有几部作品,算个十八线艺人了。所以,他生日那天,还是有些狗仔蹲点的。
他提前一个月给傅燃发了请柬,又提前半个月去找他、厚着脸皮同他讨要了礼物。
……但是,生日那天,傅燃没有来。
岑年站在门口迎宾,笑的脸都要僵了,他时不时往电梯口张望,害怕错过什么。但一直到快结束时,他所期待的身影,都不曾出现。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