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篇(第2页)
疤痕虽然丑陋,但是却永远都不会再疼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陆屿叹了口气。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依旧充满了深切的怜惜。白亦陵的身手gān净利落,词锋锐利敏捷,他亦可以言谈笑谑,举止风流。在外人的心中,这人大概已经近乎完美,无所不能。真正是钢筋铁骨,石头做的心肠。
唯独这些心事,他从不肯轻易出口。那些代表着曾经少不更事的尖锐与倔qiáng,早已从眉梢眼角退却,隐藏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他的qiáng大,只为了保护当年那个小小的自己。
天空湛蓝,大片大片的白云被风chuī成了丝絮状,一直延伸到天边,日影移上红墙,光线明灭jiāo替。飞鸟横空,翅膀划过天际。
周围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草木窸窣生长的声音。
陆屿忽然转过身来,抬手将白亦陵搂进了怀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白亦陵一怔,陆屿衣服上浅淡的熏香在他鼻端萦绕,手臂温暖而有力。
他低声道:“昔日张山来曾说,‘当为花中之萱草,毋为鸟中之杜鹃’,只因为萱草忘忧,杜鹃啼血。可见伤情虽美,人心却是本能地向往快乐。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你怎样想都是对的,我总是跟你站在一边。”
这句话缓缓说来,两人心中仿佛都绽开一种说不清楚的,隐秘的欢喜,一时谁也没有再开口。但陆屿终究不敢抱的时间太长,很快便松开了。
但事实上,他的心中还存有一丝浅浅的疑虑。白亦陵从此以后如果能够再也不受其他任何人辖制,安安稳稳的生活,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可是陆屿始终觉得奇怪。
——就算当初把白亦陵送走,是因为永定侯夫妇生性自私,为求保命不管孩子的死活,不得已而为之,但后来他们的种种作为,却未免偏心偏的过于厉害了。
白亦陵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这样的待遇,习以为常,他作为旁观者,却隐隐有种想再将当年旧事重新调查一番的念头。
否则,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遂其愿啊。
陆屿正想着,一抬眼见白亦陵正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
白亦陵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问道:“其实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儿好呢?”
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就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陆屿心中一跳,说道:“也、也不是……其实是因为……”
他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觉得白亦陵的语气当中有种让人心慌的了然,殊不知对方琢磨的却是之前系统结巴着发布的那个隐藏支线——感天动地兄弟情,社会主义一家亲。
他琢磨着,见陆屿一直没有“因为”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试探道:“咱们感情这么好,要不,拜个把子?”
陆屿:“……啊?”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都觉得对方很奇怪。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正在这个时候,大殿的下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打破了宫中宁静森严的气氛,白亦陵和陆屿对视一眼,一起向着不远处看去,遥遥只见似乎有个人正向着玉阶上面冲来,似要进殿,周围也不是没有人阻拦,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畏首畏尾,不敢真的用力,因此拽不住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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