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缘,快点菜,我难得请一次客,不许替我省!”向小美将菜单递给她。
颜缘摇摇头:“你们随便点,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余鲤和向小美对视一眼,露出担忧的神色。“颜缘,你最近怎么啦?学得好拼命,饭也不好好吃,人瘦了好多,看得人心疼死。”
事实上,班上的人都觉得颜缘最近有些疯魔,好好的收录机不要了,连同那些磁带转手送给了秦海明,把秦海明弄得又感动又不好意思。她自己转身买了一部新的收录机和耳机,据识货的英语老师讲,贵得吓死人。又买了一大堆新磁带,十多本中英文对照的书,从早到晚不是捧着书本,就是戴着耳机,口里念念有词,喊她也听不见,得挥手在她眼前晃。
她更加刻苦的刷题,坐在她身边的余鲤发现,那些数学内容有的是初三的,有的竟是高中阶段的解析几何!政史地生更是大大超出初中生的范围。她们一度疑心颜缘这是还想跳级,但颜缘否认了这点。
好朋友的担心,颜缘只有感激,却无法言明。她对余鲤、向小美说:“别担心,我只是觉得应对眼下的课程心有余力,抽空多学点,学深入点。”
向小美点了点头,并未起疑:“要不是你睡觉还好,我就要担心死了。”
单纯的向小美当然不会知道,颜缘给自己定下一个规定:只能在晚上睡觉前和早上起chuáng前想钟宸。然后,她变得非常赖chuáng,非常恋chuáng。寝室里,她每天最早上chuáng,最晚起chuáng,以至于洗漱变得像打仗,早自习路上还在吞咽包子。
这样的作息当然不好,然而,她不想改。
“宸哥哥:
睡袋已收到,夜夜加身,暖意融融,极好,谢啦。
我们功课不紧,门禁不严,值初chūn日晴,中午常出校闲游。街头法国梧桐新荫,树叶如嫩枫,阳光下碧得耀目,让人体舒情畅。唯午后首节课常有困意,实难抑制。历史课上瞌睡吃了老师一记爆栗,如梦中惊雷,吓人得紧。后考试100分,老师口头表扬,难免又得意洋洋。宸哥哥常语我小猪,今小猪chūn困,憨吃憨睡憨长,当不为过耶?
近来常去图书馆,借书证每周只容借书一本,只好跟同学乞证一用。管理员阿姨纵容放水,我送她饼gān两盒,此后关系一日千里。前日偶然发现阿姨竟在自学日语,大为钦佩。她年过四十尚努力求知,何况我辈正当少年?
…… ”
为了节约钟宸看信的时间,颜缘试着用语半文半白——她写的内容多且杂,他会放心,她用语简洁凝练,他能省时。
四月底的时候,颜缘一家回到了双溪镇为奶奶庆祝六十大寿,虽然全家皆不爱大操大办,但请近亲内戚、同村近邻们吃顿饭还是要的。爸爸妈妈请了厨子在院子里垒起灶台,在院子里摆了十桌。
舅舅一家都来了,只除了大表嫂李大琼,她刚刚生了儿子,不便奔波。一向稳重的大表哥,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舅舅家的马帮已经发展到40多匹了,请了些村里人帮工,舅舅和大表哥还在研究着要养马养驴养骡子,用于出售,江城农村人口130多万,马帮市场太大了,不可能做完,倒是养牲口卖还省事些。养鸭本小利薄,现在已经不被看在眼里。
生日宴上,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61章 意外来客
曾玉兰来时,小堂叔颜家波呼吸一滞,目光随即粘连在她身上。
颜缘平静看过去,只见她容貌未改,面容沉静,一身整洁的衣衫,虽然旧,却不见一丝折痕。
她不卑不亢,给奶奶道了祝福,送了一份不薄的礼物。
她没有和颜家波说话,两人目光所汇,匆匆碰撞便闪开了。
自己家和曾玉兰家无亲无故,她怎么会来?晚上颜缘好奇地问妈妈,妈妈告诉她,曾玉兰是有求而来。曾玉兰的姐姐,如今jīng神病发作越来越厉害,一不注意就跑出家门,砸过别人家的东西,打伤过别人家的小孩。她家三天两头有人堵上门要赔偿,日子因此日益衰败。
“啊?这么严重?”颜缘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村里有人劝他们,不如把曾玉美锁起来或关起来免得闯祸。武疯子力气大,万一家里人制不住怎么办?但曾家人倔,不肯,说舍不得。”
为了挣钱,曾玉兰提出也去跑车拉煤,因为耳濡目染下,她已跟父亲学会了开大货车,还能在父亲搞修理时打打下手,技术不错。但家里坚决不同意——这年头女孩子跑长途太危险了。于是,她便求到颜缘妈妈这里,希望可以在城里的商场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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