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乐说:“如果你真的被诬陷了,进去了,我用尽全力也要还你清白。”
“没有谁是清白的,人都是斑驳的废纸,被生活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里。”
“别这么悲观,说不定有人还能用泥巴水在自己的纸上画一幅《蒙娜丽莎》呢?或者《星月夜》?”
“反正,我是不可能喜欢泥巴水画的《蒙娜丽莎》……或者《星月夜》……”说着,岳无缘不由自主凑过去,贴着花常乐的脖子蹭个不停。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甜蜜的玫瑰香气,腻到使人窒息。他越是靠近花常乐,信息素的效力越是qiáng劲。Alpha是不会主动发情的,但是非法药剂和莫乔的(伪造)发情期诱发了岳无缘的发情,这种被动发情的后劲比一般发情更qiáng,可惜——岳无缘自身又是性功能障碍患者。无法排解的欲望渗透进血液,他的模样像涨满的红色气球,紧紧绷住又无法爆炸。
岳无缘抓住花常乐的手,十指相扣。那股热气潜伏在这个男人的jīng致表皮之下,滚烫的欲望之水无法流通出去,只得攀附在cháo湿火热的红色脸颊上,那使他看起来活像从大焦作地狱偷渡而来的恶鬼——还是那种满腹邪yín、意欲作孽的妖魔。
花常乐快要把持不住,虽然beta多是性冷淡,但是在迷乱的信息素作用下,他开始不可抑制的生理反应——尽管这种状态只会给混乱的场面带来更多尴尬。
岳无缘趴在花常乐的肩上,流出的汗液也带有玫瑰香气。他被花常乐后颈的腺体吸引,开始轻轻舔舐那美妙的地方。
花常乐推开岳无缘,剧烈波动的心绪尚未平静,他颤颤巍巍地说:“我们可以讲正式的吗?这样……这样……我俩的脑子都不清醒。”
然而事实不遂人意。很明显,岳无缘已经听不懂花常乐的“人话”了,他用指甲戳开保鲜袋,捞出几颗透心凉的冰,就这么往嘴里送去。刺骨的凉意在他的口腔里炸开。消融的冰水溢出冻麻的嘴唇,顺流而下,划过cháo红的脖颈,最终在泄开的睡衣领口上留下一滩水迹。这人仿佛作祟的恶鬼披上俊俏人皮,自chūn梦中初醒,睡眼惺忪。
花常乐知道岳无缘已经懵了神智,而他自己,虽然没有多少天份,但是好歹是个beta——至少对“美色”还有几分抵抗力。所以他决定——抱着岳无缘回到chuáng上,有给对方添了一些衣服。
就在这时,岳无缘虚着气息在花常乐耳边说了一句:“我难受。”
花常乐尴尬地说:“我帮你吧。”
岳无缘摇头:“你没有用,性幻想才是绝望患者的良药,幻想之外的人永远不知道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当事人又在……想什么……”
花常乐很镇定地说:“我不在意,我无所谓。”
岳无缘伏在花常乐肩上,在对方耳边轻轻说:“我会幻想……我在……gān你……”
“如果那有用,请随意。”
此刻,空气里弥漫着双重香气,格外馥郁。
第十二章 局外人(一)
昨夜如梦,黑暗中的记忆被一场芬芳二重奏撞碎,只剩下幻妙的碎片和彷徨的当事人。花常乐自己都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大脑里空旷的部分都被炽热诡美的幻想碎片填充,但是他又知道,勾人动魄的岳无缘只是臆想中的假象。信息素所致的狂梦是荒唐现实的诱因,那让他情意迷乱,无法自控。
花常乐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往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闹钟也没响,但是岳无缘不见了。他走到外面才看见岳无缘站在门口。花常乐和岳无缘站在一起,一个字也没说,也许真的一个字也没说,也许是说了什么他又忘了。他记得岳无缘趴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像幼稚的小孩一样抠刮栏杆上脏兮兮的锈。
空气里的香气越来越淡。
这时候他们似乎说了什么,也许真的说了什么,也许是什么也没说而他又忘了。在荒凉与沉默中,他们像两只惺惺相惜的废弃玩具熊,蜷缩在垃圾桶的一侧。远处的高楼融化在黑夜里,上面亮起一盏盏不属于他们的灯,像怪物的眼睛一样,直到天快亮了,沉沉的灰雾又熄灭了一盏盏不属于他们的灯。
这时候岳无缘才还了花常乐家里的钥匙,他们互相要了电话号码。也是这时候,花常乐才猛然惊醒,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呢。不管怎么说,此时的他们还是彼此的局外人,此时,拥抱他们的只有断片的记忆和肃杀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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