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缘没说。他沉默,他故弄玄虚。
此刻,角落里正好有只蜘蛛前来捕食那只长脚蚊。蜘蛛吞噬了虫子轻量级的身体和触须般的足肢,只留下半截丧失神经反she的轻薄之翅。虫翅如半透明的花瓣飘落在地——那就是动物的尸体变成了植物的生殖'器。现实与想象的叙述存在相通之处,当下的只言片语都是残缺的、堕落的、邪恶的——令人反感。就像花常乐打量岳无缘的眼神那样,他反感,他喜欢上一个伪君子。
意外的是,有萧索的穿堂风默然途经,给蚊子的翅膀增添挣扎的寂寞本色,那使得丑恶中生出了美——轻柔又凄凉的哀之美。像是什么,渴望抓住某个依托。就像岳无缘回馈花常乐的眼神,他拿捏着对方的恻隐之心,企图借助触不可及的阳光照亮自己。
“我是良民,不是坏人。”岳无缘声音洪亮,说得倒是很有底气。
花常乐真不想再和魔鬼绕弯子,他横眉冷对,质问道:“那莫乔呢?”
岳无缘不为所动,镇定地说:“她不是良民,这和我没关系,你的证据不能证明我是罪犯,只要我没给人卖过禁药,我就是清白的。我可以不道德,但不会犯罪。”
“呵,你还能是卧底?”
“为什么不可能呢?”岳无缘笑容转晴。
“你是?”花常乐紧绷的神经软了下来,像是窒息状态的人吸到了活命的空气。
——竟然是这样吗?这就,柳暗花明了?
“是啊,当初房东姐姐告诉我卖药地方的时候,我就想打入内部玩玩,类似民间暗访,我又不卖禁药,我就是玩。可惜那个莫乔第一次就坑我,搞得我信息素紊乱症发作,她把我bī急了。不过她也不算坏人,就是个卖药的傀儡,直到我深入内部才发现那些令人作呕的事实。”
“啊,什么事实?”
“你信吗?拐卖人口,禁药销售,还有惨无人道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如雷轰炸,突如其来,打破了他俩的谈话。
花常乐下意识朝窗外望去,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远处,黑雾从楼房的狭缝之间生出,张狂蔓延。
岳无缘也凑过来看,边望边说:“那里发生火灾了?”
“我不知道。”花常乐说完便拉着岳无缘出去。
“你gān嘛?”岳无缘挣扎起来。
花常乐说:“我们去警局,录口供,你就知道玩,千万别把自己玩进去。”
岳无缘问他:“阿花,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花常乐说:“如果犯罪是一种闲事,那我工作、生活,就是为了多管闲事。”
岳无缘跟着花常乐下楼,踩得摇摇欲坠的外挂楼梯嘎吱作响。这金属楼梯老化了,被锈迹、灰尘、不知来源的污染物弄得一塌糊涂。人来人往,岁月流长,这些构件本该进入回收站,却还在灰色地带野蛮生长。
岳无缘后脚离开台阶,又开始话痨:“诶,对了,我知道禁药制作的老巢在哪儿,义务线人能拿奖金吗?”
花常乐转头望他,甚至想要敲他脑袋:“你这人,都义务了还想着什么钱?”
岳无缘点头,说:“也对,我要是想着钱也不会跟你过了。”
“行了行了,别嘴贫了。”花常乐站在马路边上,等着去警局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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