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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晏满腹心事忧心忡忡,担心和疲惫用胡茬和黑眼圈做画笔,把他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涂的颓唐憔悴。
手里还是不停响起的电话,再接起来听说熟悉的rǔ骂的时候,竟然让他反而松了一口气,感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安心。
他心说自己别不是斯德哥尔摩了吧,不过只要不再是徐爸爸的电话,那什么破锣嗓子污言秽语都差不多算半个天籁。
庄晏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夜色渐深凌晨三点,手机的电已经标了红,他揉了揉gān涩的眼睛,大有再这么熬下去的架势。他撑起身子,眼前一黑,扶着桌角换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大概是这两天都没有吃饭,jīng神又十分困顿,补给跟不上消耗,有些低血糖了。
他仰头面无表情的从鼻子里呼出口重气,走进卧室拿了根充电线回来插在插座上,一只手正捏着充电线,弯下腰要将手机拿起来插上,手机突然又嗡嗡震了起来,就如同这一天多来的每一通电话一样,仍然是一排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亮起。
电量只剩了个位数,眼看就要被来电耗到关机。他本来想充上再接,却冥冥中心突然砰砰的越跳越快越跳越浮,感觉喉结也跟着颤动一样,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这通电话是不一样的。
庄晏索性直接拿起电话,将圆圈向绿色接起方向划了两次没有划到位,抿了抿嘴冷却了一下紧张,又用力地按着屏幕一划:“喂?”
那边吵吵嚷嚷的,有发动机轰隆隆的噪音,也有背景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叫嚷,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大声地问:“是庄晏吗?”
庄晏赶紧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两手握住手机:“是的!我是庄晏!请问您……”
那边好像有纸张哗啦的响声:“我是救援队的,搜救对象中的徐且行已经获救上船,十分钟后就能上岸了,你在当地吗,能过来一趟签字吗?”
庄晏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管对面能不能看见了,就是一阵猛点头,恨不得摇个灯就是夜店小王子:“能能,我现在就去码头等着,谢谢你们,真的谢谢您们!”
那边还要给别人打电话,没功夫跟他客气太多,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