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二见一群人终于走了,相互推搡了好一会才敢上楼看留下来的惨状。掌柜的事先收了一笔银子,心花怒放,再三叮嘱不要伤及其他客人,便由得何老爷带人胡作非为。掌柜的收了银子一毛不拔,还是要他们来收拾。
电光火石之际,书生和沈吟达成默契,同时放弃对峙,汹涌澎湃的暗涌烟消云散,走廊里有雨过天晴的清慡,哗啦啦大雨将山林冲刷洗涤,连尘埃泥土的气息都未曾留下。
书生带着少年和冬冬进屋,沈吟也推着居同野进屋。
居同野刚才怔住,不明不白好似灵魂出窍,直到被沈吟推着进了客房。沈吟转身黑再转身白,恢复寻常做派,看起来浑似换了个里坯,晃晃悠悠踱到桌子前。居同野一颗脑袋似浆糊,糊里糊涂时,眼睛却盯上了沈吟手里的瓷碗,里面是大半碗以huáng白色打底的东西,赫然是一碗鲜嫩四溢的咸豆花。
沈吟见他那恨不得将豆花抢过来的模样便大感欣慰,就知道居同野会喜欢吃这玩意!正想招呼他来吃,居同野忽的开口:“你怎么那么凶?”
“凶?哪里凶了?我什么时候凶过你!”沈吟煞有介事,一手叉腰怒道,细长的眉毛倒树,偏偏毫无凶悍。
居同野发现他竟想不起沈吟之前是如何凶的了,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进屋的,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而沈吟救了他。
屋内有夕阳光辉,半明半暗,余晖金huáng璀璨,投she到眼前、地上与沈吟身上,分明是异色,在他身上却是银光万丈,直至将一张脸照得通透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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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jì子探头张望了一眼,眼见走廊里已安然无事,不过几个低三下四的小二,旋即回屋,整理发髻和衣裙。
几个小二见到浓妆艳抹退尽后的jì子,相视猥琐一笑,流里流气,你推壤我,我撺掇你,也不着急打扫。上了年纪的jì子别有一番艳调,也不是这等人使得起银钱共度了chūn宵的。
见到几个口涎直留的脑袋伸进来,两jì子作姿作态乔模乔样,款扶云髻扭摆腰肢,一着白绫褂鹅huáng裙的jì子骂道:“呸你们几个下流胚子,有娘生没娘养,小指儿细的棍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蓝裙jì子显然有点羞涩,翻着满是红丝的眼白,也不做声,只是扶着云髻,殷红蔻丹于一片乌黑万千青丝中,好似那真是一朵浮云,又妖娆又夺人眼球。
鹅huáng裙意识到这人连几个不入流的也要抢,又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四方,好似大权在握,可肆意生杀予夺。她骂得越厉害,蓝裙越张扬,眼中没见轻蔑,脸上也无厌恶,好似一摊下贱烂泥里的孤芳自赏。可不是不辨妍媸,没有媸,哪来的妍。蓝裙没她生意火人脉广,却比她稳重端庄,男人总是多次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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