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大摇大摆目不斜视,如入无人之境,活像个被全家宠坏的贵娇公子,所过之处jī飞狗跳,看得居同野瞠目结舌。
直到胡管家听闻消息,着急忙慌地赶来。
胡管家一身锦缎,鱼鳞斑纹,随着错乱的步伐有鲤鱼跃龙门的辉煌惊艳。那身衣服是居同野见过的最华贵的衣料。胡管家擦着额上涔涔冷汗,每每伺候老爷的师弟、周府霸道的小老爷,都是如此胆战心惊。
“师兄呢。”沈吟问道,他对这个管家还是有些敬畏的,或者来说整个周府,也只有胡管家能让他敬畏。周巡抚换了几个宅邸,新人层出,老人依旧,这些跟着周巡抚的老人都是看着沈吟长大成人。
“老爷不在家。”胡管家掏出帕子轻掸尘埃,越掸越糟心,眼角淅淅沥沥就要泛泪光,“小老爷怎么出门一趟回来就这幅德性了,可怜的呦,要不洗个澡换身gān净衣裳,吃点东西慢慢等老爷回来。”
周巡抚一日不见沈吟如隔三秋,见了沈吟一面又三秋安不得生。忧思顾虑矛盾重重,思来想去,二人还是不要见的好,于是他对沈吟的要求只剩下他在府里安安分分待着即可,相隔不过几堵墙,隔着墙来足以解忧化愁。周巡抚有多不乐意见师弟?此刻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沈吟听胡管家的话,便知他在说谎,也不拆穿,他总不能当着居同野的面哭号吵闹要见师兄,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树起的面子。谎都说得一模一样,多少年来毫无变化。沈吟略略举起胳膊,看着一身穿着:“这一身还是师兄叫人给我捎来的,我瞧着挺好的。”
胡管家用遍是尘埃的帕子抹抹眼泪:“老奴这是心疼小老爷在外吃不好穿不暖,照顾不了自己!小老爷以后出门在外的,还是带着几个顺手使唤的好,也省的老爷在家中忧心挂念。”
这苦口婆心的劝说之词沈吟没少听,然而他还是孤身一人的走,因为过耳不入,挥了挥袖子:“师兄可以不见我,我不能不见他,我就在这儿等他好。你叫人把他送我屋去。”
胡管家唬得一个踉跄,像是才注意居同野,他瞧着居同野身材长相,更是了不得,心里大骂臭不要脸的狐媚子,堂堂男人gān什么不好,竟勾搭小老爷。要不是外面尽是这等人,家中的经也不会那么难念。
“这个……小老爷……”胡管家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以往沈吟在外无论如何疯,都是在外面,从不在府里提一句半句,也不会把人领回来,更别提如此明目张胆要搁在自己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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