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那日居同野和沈吟在街上看猴戏,居同野嚼着冰糖核桃转身便撞上一人。
广威将军看见沈吟喜出望外,没想到他居然回来过年,便邀他一同打马球。他这辈子只有这一个爱好,真金白银乃至luǒ着的女人都不能叫他更动心。居同野这几日玩得野,心思如狂蜂采蜜易放难收,没打过马球正是好奇心盛,便催促答应。
盛情难却,沈吟只得答应,暗想居同野骑术一般,估摸着刚上场就会被颠下马背,兴趣不过一时片刻而已。好在寒冬腊月穿得臃肿,当真摔着了也不妨事,若是盛夏衣料单薄他还舍不得放人。
居同野的骑术是在山寨那几日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当时还只是勉勉qiángqiáng能够独骑,一上骑场两腿夹紧,抄起马球杆来,频频被广威将军夸后起之秀。
广威将军也不是看在沈吟的面子上说违心话,他是实话实说,他打到现在打出境界来,马球能不能打得好看两眼便知。沈吟是朽木不可雕,居同野是良禽,只要他择木而栖,定能出师,不多时便兄弟相称,一个叫一个居弟,一个叫另一个石哥。
沈吟想他儿子和同野年龄相仿,算是占了个天大便宜,带着生无可恋一脸愠色,撂下马球杆,去旁边的看台上坐下。
马球场上,除了广威将军年龄稍大,其余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好青年,纵马驰骋各逞风流。看台上几个姑娘,锦衣狐裘罗裙香苏,金玉环绕妆戴玲珑,凛凛寒风中极尽少些臃肿,也能看出风姿绰约来,想来也是富贵人家适龄闺女,结伴相约带上丫鬟来球场,看看能不能趁着过年钓个金guī婿。
沈吟已过了招蜂引蝶的年龄,自认有了家室少不得收敛,又闻喳喳啾啾声中有人议论那新入场的风流如秀琳琅耀目,不知是哪家公子可未婚娶。沈吟懒散地朝后倚靠,一腿翘起,朦胧光晕刺痛眼皮,心道悍马一匹野性难驯,早叫老爷收入房中,熏暖鸳鸯被铺陈龙凤chuáng,享用过不知多少回了。
约定好上元节一过便动身回暇州,沈吟还怕居同野平原跑马,能放收不得。马球打到上元那日,沈吟原以为两人业已约好,谁料睡到日上三竿不得倦起,问及才嘟嘟囔囔开口,昨日打的是最后一场。
周巡抚只在除夕见了沈吟一次,像是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还约了同僚登高,赏景赋诗,这种事自然少不得明珠翡翠般的沈吟来添光溢彩。周巡抚端着一杯茶,一枪一旗满杯子沉浮错落,喝了一口才装模作样问起来:“沈吟在哪疯呢,叫他来陪坐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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