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稳婆忙里忙外,钟大夫和曾响一度共渡难关,有同胞之谊,也焦头烂额,曾家摆案设坛烧香拜佛,祈祷母子平安。居同野也急,直揪着沈吟的袖口叫他出个主意。
沈吟一愣,实话实说道:“你夫君我虽然各方面都略懂些,但女人生孩子实在是一窍不通,你也别急,弄璋弄瓦自有天定。”他见居同野着急也心疼,少不得胡言乱语慰藉几句,“不过我夜观星象,没有血光之兆,万事大吉,只欠等待,夫人稍安勿躁。”
居同野甩开袖子,恼羞成怒。
沈吟到底一语中的,子时刚过,就听见屋内传来“呱呱”的哭泣声,这初生婴儿号啕大哭中气十足,定然健康,果然母女平安。
居同野兴冲冲地凑过去瞧,只见那红绫被中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青中带紫,煞是可怖,和他想象中的青面厉鬼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女娃小了些,不不由得吓得连连后退。
曾响抱着女儿喜出望外,当即给她取了个小名“茉娘”。曾氏脸上闪过一抹几乎不可查的yīn霾,旋即又笑得合不拢嘴。曾响又追着沈吟不放,非叫他给娶个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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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多起来,难免龙蛇混杂。
董遐欢人送外号阿鬼,他是跟着主薄前来谋生的,原是个义愤莽撞的地痞流氓,沈吟见他伸手不凡煞是能唬人,与他在曾响手下做了个衙役。
曾响此人水涨船高,手里管着几十号人,俨然已是个威风赫赫的捕头,居同野依旧是个不声不响的小捕快。新来的捕快难免吆三喝四,没有原先的居同野和曾响平易近人,不少百姓替居同野打抱不平,都是同时跟着大人的,怎么一人得道一人反倒没了声息,背地里没少指着曾响的脊梁骨骂。
曾响倒是乐呵,心想你们知县都是人家居同野的,他不过表面风光,其实每日提心吊胆地活在两人夹缝里,生怕稍有不慎看见不该见的。
一来二去,阿鬼倒是对居同野来了兴趣,他不信这人不嫉妒,不过他对沈的兴趣更大。董遐欢是个惯会玩小倌的,他也年轻,家人认为他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年轻人没哪个不好玩爱玩的,也就不去管他。
在阿鬼看来,沈吟是混沌人间的鲜妍绝色,只可惜是个官,若是个寻常人家少年,他或是威bī或是利诱总能得手。因为心生歹意,他难免多加留意,瞧见这个居同野总是跟在沈吟身边,如影随形像个多余的尾巴。
再细致观察,沈吟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居同野亲手打理,那眼神语气,阿鬼也没少见。对小倌中动了真情的大有人在,指天立誓长相厮守,同命鸳鸯两不分离,没见过哪对能走得长久。阿鬼便明白这个居同野什么都不要的意思,其实是胆大包天,想要沈吟这个人,不过他觉得他比居同野更想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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