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第2页)
“快了,年前入伙,过两天便搬家。”刘洁霞回笑道:“还是你们家有钱,能在这附近买房。”她说着,想将公爹公妈一家来这过年之事告诉她,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见丈夫和冼磊与胡永贵打完招呼,便看着胡永贵含笑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回,你好歹也做上了我们这里的女婿,不后悔吧。”
“不后悔,我感谢顺城还来不及呢。”胡永贵说着,已注意到刘洁霞有了身孕,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起来。是啊,自己放弃省城的工作,从学校追随而来,最终还是没能如意。幸亏此时有披肩发的良瑾在身边陪着,要不然男子汉的尊严,这一刻便荡然无存了。他见罗君雨与冼磊用家乡话聊着,便插话道:“君雨,你很幸运,也很幸福,要懂得珍惜呀。”
“放心吧,必须的。等搬过去之后,我可没这么悠闲,小店争取尽早开业。”他说着,胡勇贵又问冼磊的情况。冼磊与他不是十分熟悉,听他提起父亲,便将济世堂的情况简略地说说。胡永贵听着,更多的是眯着小眼不时地瞟瞄着刘洁霞,并听她与妻子说话。
“这里环境这么好,怕是搬走了,要再过来,可没这么方便。今天白天睡多了,所以让君雨陪着出来散散步,我们都去那歇歇脚吧。”她说着,指了指马路斜对面的百草堂。最后五人便走到了一起,同时进了百草堂,各自点了些食品和滋补汤等围坐在一起。
在优雅的环境和忽明忽暗的灯光中,胡勇贵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刘洁霞的脸蛋。是啊,这张苹果似熟透了的脸,曾经是那么地让自己着迷,爱究竟是什么?是得到便安心,还是失去而苦恼,真的无从言语。他深深地吸了口凉气,似乎已解脱了某种压抑,平静地对刘洁霞道:“在学校几年,你是我暗恋的女生。为了你,我放弃了留在羊城工作的机会。没想到进了同一家公司,又被霸道的大头鱼给开出公司。其实离开公司的那天起,我便知道今生再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老同学。”胡勇贵迂腐地说着,看了看身边的良瑾笑道:“还好,上帝关了一扇门,又把最美丽的一扇窗向我敞开。多谢你让去扮演她的男朋友,没想到弄假成真,真是天意。”他说这番话,也是在对良瑾讲故事。最后,他极为大度地对罗君雨,似笑非笑道:“你真是太有福气了,以后可要好好善待阿霞。”他说着,又看了看良瑾,含笑道:“以后等我们的孩子们长大,再看看是不是有缘。”
良瑾挨着刘洁霞坐,两人用本地话聊天,声音柔和道:“淑柔姐现在怎么样?我好久没见她了。”刘洁霞仰靠在靠背椅上,肚子越发显得隆起。
“她现在也和你一样,预产期在下个月吧。”良瑾微笑道,她喝了口乌骨鸡炖茶树菇汤,又看了看刘洁霞身前的汤,关切道:“你也多喝些,这时候可是两张嘴呢。”
刘洁霞同样微笑着,在粉红色的灯光下,脸上越发显得红润道:“我妈说不要太营养了,到时候担心难产。”她说着,脸上泛起了准备初为人母的红晕。胡勇贵看着惋惜,罗君雨看着欣喜。他和冼磊根本听不懂两人聊些什么,胡勇贵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有偶尔插几句话,同时问罗君雨以前在公司上班,遇到过的一些事。最后,他才将自己已经提升为糖厂供销科负责人的名片,默默地分发给几人,迎来他们羡慕的祝贺。几人谈笑着吃完了点心,不知不觉快十点钟了。刘洁霞一个劲地催丈夫回家,并要他将剩下的汤渣也吃掉:“别浪费,也给你补补。”几人都笑了。
罗君雨落落大方地嚼着:“你白天不是睡了好长时间吗?医生说要多休息,但也不可能一天睡十几个小时吧。缺乏适当的运动,其实对我们的宝贝也影响不好,你说是不是?”他说着,用征询的眼光看了看冼磊,希望他能说服妻子。
“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如果她真的感觉到累了,便要好好休息。”冼磊说着,便模仿父亲给病人看病的样子道:“多去医院检查检查,我看你这种情况,应该去医院吸吸氧,对胎儿会有很大的好处。”人说久病成医,冼磊跟着父亲这么些年,接触过不少孕妇,自然也懂得些怎么看孕妇身体的状况。他说着,从胸前皮夹克里抽出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向服务员挥了挥,压抑着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以后多多联系。”三位男人争相要买单,服务员最后还是收了冼磊的现金。因为他发了狠话道:“你要敢收他们的钱,我们以后就不来你这,要不要我让人来砸你的店呀。”
结完账,冼磊走在最后面。他看着两女人嘀嘀咕咕说着些开心的话,便向胡勇贵和罗君雨告辞,含笑道:“你们俩都成双成对了,我也该找我的另一半去。不然,这一夜条长,我可没法睡到天明。”他说着,扬手叫了辆摩的,没去爱德城,也没直接回济世堂,而是直接去了雍旗大桥下。他在大桥下疯狂了一回,便将去送货的担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疲惫中,他觉得人生要及时行乐才对,但这样活着,又有些茫茫然起来。
凌晨时分,经过畜牧市场回济世堂。畜牧市场刚亮起的一排排橘红色的灯光,和几盏耀眼的白炽灯灯光。他眼前一亮,他知道在这里,很快便有猪的嚎叫与牛的哀鸣出现。再过个把个小时,这里便又会车水马龙起来。因为顺城的各大超市,和所有大大小小的菜市场。他们供应的猪肉和牛肉,几乎都是从这里批发而去。
来到济世堂,他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回自己的小房间将灯拉亮,发现斜对面父亲的房间,那双白色的高邦皮靴,倒在父亲的房门边,里面仍不时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不由着偷笑了起来,心里嘀咕道:老牛吃嫩草。
他非常疲倦,担心影响父亲和边缘爱,没洗脸没洗脚,将外套脱了关灯便躺下。可头一落枕,人又没有了睡意。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这一年来的事情,内心隐隐约约地又有些不安起来。是啊,之前觉得杰叔风光无限,前些天听斌哥一说,原来也只不过如此。杰叔如今已金盆洗手,自己该不该上岸呢?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干这掉脑袋之事,可不是长久之计呀。但自己能说服斌哥吗?济世堂眼下生意红火,总不能直了了地对斌哥说不干了吧。更何况还有那晚之事,怕是永远也脱不了身。但接下来该这么办呢?总不能像今晚这样,被徐曼丽操纵,那可不是件事呀。不行,明天得单独与斌哥谈谈,看能不能离开雍旗,安排去其他地方工作。只要是离开这里,在陌生的地方,怕是自己也不会想得太多。
他想着,又想起今晚临出门时遇上尤晓红,还有那瘦猴似的男人。他们俩这么晚过来,想干嘛呢?不行,明天得问问老爸才是。他思忖着,人渐渐地迷糊起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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