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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希望顺城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第1页)

    顺城腹地的西江段,经过午夜的沉淀,已如孩子般沉沉地睡去。江面上没有船只航行,只有徐徐的波涛,微微摇曳着停泊的船只,和抚摸着河堤。随着船只轻微的摇晃,绰号番禺仔的吴韬辉,紧张地看了看手上腕的夜光表。他知道再过几分钟,接货的人到了,也算是完成了今年最后一单生意。他机警地观察着四周,脑子里仍盘算做完这一单,也该上岸了。是啊,昨天刚过完三十六岁的生日。按说自己这个年龄,应是人生最富有创造力、最丰富圆满、经验十足的阶段。想起当年初中还没毕业,因为争勇斗狠,混迹社会。在社会闯荡的二十一年里,今晚这一单,可是大买卖里的一单。做完一定要金盆洗手,到时借口去其他沿海,和朋友做正当渔业生意。趁过年的当儿,与年近七旬的母亲和妻子及一儿一女搬离番禺祖屋,去顺城大良沿江路新买的别墅里过年。也算是远离江湖这潭污水,过正常人的生活。他规划着明年的一切,当序勇强和柳志荣领着几十名武警,突然如地底下冒出来似地登上货轮,便打断他对未来的编织,顿时感觉到异常惊恐,内心不停地思忖道:乖乖,这绝不是例行公事似的检查!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检查和询问,但绝不是这般模样!他赶紧掏出手机给良福立电话,同时知道情况不对劲,立马可将手机扔进西江里去。该死!耳畔除了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便是武警们远远近近高声的呵斥:“不准动,原地蹲下,举起手来!”

    武警们快捷地控制住船只,跳上甲板,所有的枪口都盯着吴韬辉的伙计,和欧阳晋晖的几个马仔们的胸口。吴韬辉猛地感觉到这次非同寻常,大脑断电似地,茫茫然地看着其他武警,将船舱里夹层的货物,一件件搬去岸边刚开来的卡车上。武警们最后还搜出支左轮手枪和两支五四式手枪,吴韬辉看着老半天也合不拢嘴。他内心不停地埋怨斯永光不该私藏枪支,同时将那底层的货,也会被掏空一尽。那可是致命的东西啊!他想着,不由得暗暗责怪良福立,不应该让船停泊在这里等待交接,总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这次是安全过头了。他想着,扫视了甲板上的几人,还有从船舱里出来的几人,内心特别犯疑:他们能如此迅捷地扑来,在船上的这些人中,肯定有差佬们的线人。但究竟会是谁呢?他想着,不由得一一扫视起来。

    此时,良福立在对岸一栋最高的大厦顶层,不安地来回度步。他时而面对向海的窗户,通过百叶窗,看着多出的几十盏手电筒光,在忽东忽西地摇晃中。警觉到凌晨时分的光柱,恐怕是凶多吉少。他手里握着大哥大,庆幸自己这么多年的习惯,是非常正确。是啊,只要是货物准备移交,自己亲自在远处盯着便不开机,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他看了眼三洪奇大桥灯光影印的地方,还有上游黑暗中不停舞动的手电筒光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的货,会被那萤火虫般的光柱给吞噬。知道今晚失手,已无力回天。是啊,货不算什么,人最重要。这次押货,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无论谁落到点子兵们的手中,都会构成巨大的威胁,损失人员不说,更担心他们“点水”,让以后的自己将处藏身。

    当光柱渐渐集中时,他冷静地掏出手机,开机后立马告诉程匡荣道:“风急浪涌,可能翻船,留神浪扑头。”他语气非常沉稳道:“我已回香,到时候再联络。”他说着,合上手机迅速将手机电池取下。他去隔壁间看了眼正四仰八叉睡着的欧阳晋晖,又回到隔壁间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便悄悄地领着阿龙和排骨匆忙乘电梯下楼,上了自己黑色的丰田轿车,急速往深城方向驶去。

    路上,他留神前后方的一切,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在离开顺城的地盘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略微放松了些许。他看了看方向盘右下则的计时器,长长地舒了口气。是啊,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五分,赶去深城,让司机开车领两名随从回家,自己独个夹在出镜的人流回去会更安全些。他想着,看着夜空里高速公路的两侧,蜿蜒的山带和偶尔村镇无力的灯光,如茫茫大海里抛锚的渔船在小憩般,他多想那些手电筒光亮的摇晃,不是冲番禺仔而去,可事实已与心违。因为武警们远远的喝斥声,自己已弱弱地听了个明白。唉,顺城。怎么越来越难以把握住财路呢?连一个小小的打工仔伍鸣都会让自己担惊受怕。这次突然的变故,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看来要再在顺城谋生,只有弃恶从善才行。将所有不正当和见不得光的生意统统抛弃,专一从事房地产正当的生意才行。他想着,不禁又皱了皱眉头。的确,九一一事件之后,房地产受到的影响也不小。要不,自己也不用跑这一趟,让兄弟们过个肥年。唉,该死的本拉丹,该死的伍鸣,你们总爱有事没事地找事。要知道,自己还有几分大礼要送啊!更何况,还有所有的小弟们,都在望眼欲穿地等待过年的粮饷,那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中等个理着老板头的吴韬辉,将右手慢慢地举起时。左手贴在耳朵边黑色的洛基亚,松手顺势便悄无声息地跌入进西江里。如一枚硬币垂直跌落水面般,悄无声息。当然,他也很想整个人也像它一样,潜于西江之中。但看着三支黑洞洞的ak47枪口,迅速朝自己逼近,只能愣愣地举着双手,打消了这一念头。是啊,如果没有十成把握,可不敢贸然行事。如果真的一时冲动,很可能会像以前见过死去的兄弟一样,身上被子弹打成了筛子。此刻,他已没有更多的想法,只能夹在站成一排的人群中,茫茫然地等待着接下来难以预料的结局。同时内心里也暗暗地祈祷,希望这次能够像前几次一样。有靠山出面,很快你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序勇强站在柳志荣身后,他通过柳志荣手里的手电筒光亮,看了看站成一排的八个人。当光亮从他们脸上滑过后,序勇强点了点头冷冷道:“很好,可以收网了。”他声音不大,但吴韬辉听着,却如晴天霹雳。哎呀,怎么会是他?他亲自出马,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一个专办刑事案件的专家,为何会率领“点子兵”们突然出现?不用说,也可能是掺杂了人命案,他才在这里出现。对了,莫非是冲斯永光和那几支手枪而来?但也不可能呀,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想着,不由得感觉到头部隐隐作痛。

    甲板上,八人弯弯曲曲排成了一行,他们分别被带上了手铐。吴韬辉看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那两个圆圆的不锈钢球,由船舱里的灯光再折射到他的眼里,像两枚钢针一样地扎眼。加上突如其来寒风的侵袭,他不由得打了冷战。这么严厉,看来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他想着,不由得哆嗦起来。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左右扫了扫,斯永光和喜闵银,两人都非常平静地合着手掌,交叉着十指,头不停地左右转动,如局外人似地淡定。

    吴韬辉再次扫了眼斯永光,不禁皱了皱眉头,内心纠结道:他难道不担心在水斗杀人灭口之事,被差佬们查出吗?是啊,本来家在均安星搓的他,与人合伙开渔场,因为合伙生意难做闹了矛盾,便找人废了合伙人的一只手臂。为了躲避合伙人的追杀,从此便流落在外,偷渡往返香港,过着水上漂的日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家没室,或许就是他坦然的原故吧。喜闵银可是跟着自己混了好些年,那是香港回归前,因为货物被查,关在看守所里结识。他家在顺城乐从,为人实在。他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知道的事情不少。他既然进去过,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守口如瓶吧。只要是抓到一次,永远只能说是第一次!如果真的相信坦白从宽,那只能是牢底坐穿。也没有谁来探监,送钱打理身后的一切。吴韬辉希望这次所有的人都能够挺过来,因为八个人,都是进过看守所的人。大家都像客厅进厨房一样,冷不丁便会进看守所呆些时日,所以确信都应该能挺过去。但枪支问题的出现,那可能就难以蒙混过关!他想着,不禁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

    两尺来宽的栈板,两边被武警站立的船只已看不到水面。斯永光后悔在看见手电筒光亮时,没从船舱里悄悄地滑入西江,做逃离的举动。唉,眼下即便是想沾下海水,那已是不可能之事。看来只有抱着打死都不承认的决心,才有可能脱离苦海!他瞄了眼不远处的三洪奇大桥,桥上两排橘红色的灯光,和偶尔穿插而过的汽车灯光,如父母企盼他回家过年般闪烁的眼神,想起来心里便酸溜溜着难受。是啊,离别这么多年,只有年夜饭时,自己才会偷偷地回去吃。前几天不应该那么爽快地答应老爸老妈,说今年能在家里稳稳地呆些天。也不应该答应那在元朗的妹子,说春节一定领她去见父母一面,更不应该……

    酣睡中的程匡荣,接完良福立的电话后,便再也难以入眠。他看了看肖琴正抱着儿子起床尿尿,便索性披了件外套,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保姆李敏醒来问程匡荣要不要泡茶,他挥了挥,又指了指肖琴怀里的儿子,低声道:“带他去睡吧,我待会出去还有事,让阿琴好好休息。”他说着,见比他小几岁的李敏,将儿子抱进客房又关上门。

    寂静中,程匡荣顿感人生的无奈太多,困惑太多,迷惘太多,活得开心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得像天际一滑而过的流星。是啊,好不容易让良枫的事能短暂的消停,没想到吴韬辉那边又出了事。虽然立哥的那一帮人与自己无关,但会不会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呢?自己心里没底。差佬们有时也是非常的狡猾,但愿那些落网之人,别牵扯出自己的任何事情来。唉,立哥呀立哥,看来你也不好过啊。年关将至,这个年,他也会过得不三不四,又要托人打通关节,最好是将他们都担保出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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