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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陛下拿剑架在你的脖子上,很少人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坚守良心与原则,你看上去弱不禁风,心胸并不比男人小,胆子也不比男人小,我的确欣赏你。”
“你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为什么要答应昶帝的赐婚,你想让我当寡妇么?”我心里凌乱不堪,口不择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究竟在说什么,心口沉甸甸的痛着,仿佛被利刃划过。
他摇头:“你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会恩将仇报?我虽然答应娶你,”他顿了顿,面露窘色:“但绝不会碰你,我只是想把所有家财都留给你,只求你照顾元宝。”
我几次为他上药,他的确是有避嫌之意,不肯让我动手,原来都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我才不帮你照顾他,我还未嫁人,才不要带个拖油瓶,你自己的弟弟,自己照顾。你要敢死,我就......”我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脸上凉凉的,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流了泪。
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不知何故,我第一次见你,便有一种故人之感,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可以不信,却一定要信你。这种感觉我无从解释,或许只是我多年来沙场征战得来的一种直觉。我相信这种直觉。”
我不知不觉捂住了心口,那里一片钝痛,似要将心胸撑破。
“这件事,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让元宝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你帮我照顾他。”
我再也听不下去,抹了脸上的泪,起身走出房外。
庭院里,满目苍翠,花开如云,倏忽一阵风起,chuī落了一朵海棠。
我怔然看着那几瓣纷飞的落花,想起师父的话,他说,生死如花开花落,月圆月缺,没什么可怕。元昭功名盖世,昭华若锦,如一朵花开到了极致,现在,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么?
不,我做不到看他如一轮圆月,一瓣落花,我参不透生死,只想他好好活着。
如果能寻到长生仙草,他也许就不会死,可是,他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
大海苍茫,也许数年之后才能寻到十洲,也许,永远都寻不到。
他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
风满衣袖,chuī不散我心里沉痛的哀伤。
“神医姐姐,我把药膏拿来了。”元宝欢喜地跑了过来。手里是眉妩给他的养颜膏。
我qiáng笑着:“好孩子,记得拆线之后每日都要给你哥哥抹上药膏。”
元宝点头。
“你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一定要好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