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一眼从庭院回来就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的宝儿,心里头一阵难过,可怜宝儿那蚂蚁般简单的脑袋要思索这么复杂的事,太难为她了。
没事,她在思索人生。我对四姨娘笑笑,企图让她宽心。
她狐疑地打量着宝儿,道:她这又哭又笑的模样,真的没事吗?当年我爹被我大哥气到癫狂之初也是如此这般的征兆。
我试探地叫了两句宝儿,都得不到她的答应,于是我也惴惴不安了。
到了午膳时候,宝儿终归是天人jiāo战完毕了,她小手握成拳,泪眼汪汪看着我,眼神真挚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小姐,我愿意忍痛把范公子让给你!
这出舍己为人的戏宝儿唱得悲壮感人,我也不忍扫了她的兴,只得做出感激的样子握住她的手:宝儿,小姐我不会忘了你这份情的。
四姨娘在旁一脸纳闷地喃喃自语:这范公子怎么就成宝儿让出来的了?
爹爹盛情地把范天涵留下来用午膳,爹爹的盛情领教过的人都晓得,跟刀架脖子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自然是得上桌作陪的,当我携宝儿步入大厅时,范天涵本已迎上来的脚步在看到宝儿后顿了一顿,后缓慢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心有余悸?我自是谅解的。
我们府里吃饭的阵仗向来是很大的,九个姨娘团团坐住,三个女人一台戏,也就是说饭桌上有三台戏同时开演,锣鼓喧天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与范天涵邻座,他言辞并不多,对谁都仅是有问有答而已,不过应付九个好奇的女人也足够让他一顿饭下来吃不到几口。
用完膳,爹和姨娘们一致认为我该带上范天涵四处参观,而且去我的闺房坐坐,熟悉一下彼此。王胖子在说熟悉一下彼此的时候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激得我差点弑父。面对这么一群无视礼数且敢于与封建礼教做斗争的先进长辈们,我常常是抑不住内心的悲怆之情的。
我与范天涵被赶鸭子似的赶入房内,入门就见到我与四姨娘的刺绣趾高气扬地摆放着。我内心一阵哀嚎,我可以理解他们想留下刺绣来显示我的多才多艺,但我着实理解不了为什么不留下四姨娘的就好,再不济留下我的那幅就好,何必都留下,用一幅的巧夺天工来衬托另一幅的惨不忍睹?
而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认四姨娘的刺绣为我的时,范天涵却已发问了:苏诗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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