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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时在范天涵的怀里,他搂着我坐在庭院里,眼睛似乎望着哪个悠远的地方。我想提醒他地上脏,还想提醒他搂得太实我快被勒死了,但我才一掀唇就觉有什么东西从嘴角缓缓流下,我要死了么?
范天涵垂头以大拇指替我拭嘴角,我垂眼望了一望他的拇指,是血,他那么平静的模样,我差点都以为他擦的是口水了。
他道:清浅,莫怕。
我想跟他说怎么可能不怕,但我一开口却只能咳血,他低头吻住我,他的唇贴在我唇上,就那么僵硬而血腥地贴着,他道:别说,我们以后说。
这样不好,人们总以为很多话可以留在以后说,但有时候真的就没有以后了。
我抬手欲推开他,却始终只能软软地抵在他胸前。
他缓缓离开我的唇,一滴冰凉的泪从他面上滑入我唇,他对着我勾着嘴角微笑,血腥味好重。
你看这人还会笑,他大概想弄死我很久了,我若死了他可以娶一个全新的妻子,她替他煮早膳,替他生儿育女,替他拔去新生的白发,替他递上拐杖我一想到这些事都将由别的女人来完成,不免难过了起来。
我包着眼泪,问了折子戏里我最唾弃的一句台词:你爱我么?
他还是笑,拭过血的拇指又来拭我的泪,爱。
我微微叹息,能爱多久呢
这话在我而言只是对即将逝去的生命的感叹,但在范天涵听来大概成了一句诘问,又大概人们总是对弥留之人有问必答的,于是他摸着我脸颊道:一辈子。
这回答有歧义,一辈子可以是我的一辈子,也可以是他的一辈子,我的一辈子眼看就要完,他的一辈子还很长。
但我不准备与他计较了,反正女人一世所求莫过于一个爱字,我既得,足矣。
我缓缓闭上眼睛,范天涵在我耳边轻轻道:歇一歇罢。
自古以来英雄侠客都是很难死的,于是我醒来时,内心一片澄明,我在心中默默肯定了自己是是个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