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默不作声地看着对面空空的位置走神。
“陛下让你进宫,提到要将公主葬在哪里了吗?”
“云中旧宫。”
长孙道生的神色微微黯了黯:“她终究没能和抗儿在一起。”
刘义真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他也曾请求拓跋焘将西平和长孙抗合葬,然却被一口回绝了。
西平这个与旧情人相厮守的梦,怕是圆不了了。
拓跋焘与他说,每个人从生到死,都有自己的位置与责任,西平也不例外。
刘义真大抵不能理解这番想法,拓跋焘只道他如今肩上并无所负,因而不懂得取舍。临走时拓跋焘却再一次提醒他:“红枝走了。”
刘义真离开皇宫时,已是夜色bī近,一路走着,踏雪而来,回到汝yīn公府,却已是深夜。他心里空落落的,忽然不知往何处走,便在雪地里坐下来,想起很久之前,建康城中的那场大雪。
红枝回建康了吗?应当不会的。她曾说过再也不回去了……
天下这般大,又要到哪里去找到她呢?为何这次,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一走千里……
长孙道生似是没有发觉他的走神,只淡淡叹道:“公主太执着,谁也带不走她,只好自己走了。”
“我去送她最后一程。”西平的灵柩将送往云中皇陵,这一程,大抵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也好。”长孙道生叹了一声,停停又问道:“红枝呢?这回——还去找吗?”
刘义真嘴角沉了沉,回道:“找。”
长孙道生微微颔首,与他道:“不要同上次一样,半途而废。”
刘义真咳了咳,旧伤处有些隐痛,他站起来,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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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光四年的最后一天,下着大雪。西平的灵柩从平城出发,车轱辘压在积雪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刘义真骑着马在一旁慢慢走,长孙旃也在一旁不做声。
良久,他递过去一顶斗笠,刘义真却没有接。
雪,愈发大了。
长孙旃怅然道:“阿谨,不知你知不知道西平有一只耳朵是聋的。”
刘义真不做声,眉头微微紧了紧。
“那年堂兄过世,西平疯了一般说要给他殉葬,先皇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他停了停,复笑道,“后来不知怎地,竟似是将堂兄忘了一般,乖乖地在宫里待着,也不出门。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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