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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牢牢地看着檀谊沉,心跳仿佛还是镇定的,然而脸上已经有点发烫。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慌,还有别样的心情……我知道,他也不过是把歌词读出来。我不禁低下眼,见到他手上的纸片,赶紧接过来。手指略擦过他的手指,感到丁点的凉意。我顿了顿,去看他。
檀谊沉的目光倒是越过我,他道:“雨变大了。”
我愣愣地点头。他又看回来,我才定了定神,指着影集的碟片:“你看过吗?”看他点头。
檀谊沉却说:“我没有看完过。”
我便问:“那现在看吗?”
檀谊沉像是想了想,道:“可以看一会儿。”
并不从头看起来,本来也不因为看而看,就为了使檀谊沉多留一会儿。我取出其中一季的片子播放,每次打算回味,必定从它开始,越往后的剧情不是没有更jīng彩的,最为深刻的还是这集内容。但是现在开头的音乐唱起来,浮现脑海的并不是剧情,只有檀谊沉刚才读歌词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英文。现代大部分的人几乎能够说上两三句外文,也并不稀奇,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觉得两样,分外好听,那口吻低而慢的,十分英式的腔调,听进耳朵,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dàng漾着。
我并不能好像平常那样投入剧情。一方面因为下雨,隔着玻璃门窗,还是清晰地听见外头哗哗的雨声,大的雨点不断地往下掉,水幕隆隆的,仿佛罩住这座城市,一眼看去,整面灰灰糊糊,黏稠的,一点一滴,仿佛渗进屋子里。
空气不怎样地冰凉,反而有股子热烫,
茶几上的一壶茶重新冲开了,倒出的两杯茶不断冒热气,白烟团团,仿佛绕到心头上,迷迷蒙蒙的。我不禁往旁边看,檀谊沉端坐着,视线朝前,那眉毛下的眼睫半垂半张,脸上映着电视机的光,一闪一闪,看上去不真实。
要是更早之前,我一定不信有一天可以与檀谊沉这样单独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简直无法形容的心情,明明也没有进行谈话,只各自坐着,却有种安定。以往像是这样的一个礼拜六的下午,外面下大雨,响着雷声,仿佛有股子深的压迫垄罩,就算屋里亮灯,也总觉得暗,我对独处并不会不惯,然而是这样的时候,不免也会生出一种凄惶的心情,仿佛这世上只有自己。也甚至于这几年来,就连处在一堆朋友说话,也突然会有点孤独之感,只好又说不停,以驱散那样的情绪。
现在这样子,与一个人待在一块沉默了长时间,竟半点不感到怪,像是有什么捂住了整个的心,从没有过的温暖充实。
我不知不觉地盯着檀谊沉看了好一会儿,十分想要摸摸他的脸,不知道那肌肤的温度是怎样的。突然他转头看来,我与他,四只眼睛胶着了一下子。我一时有点恍惚,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脸。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心想,是凉的。
檀谊沉半点不动,只看着我。
我一抬目光,马上与他的视线相对,霎时回过神,整个一僵。我极力镇定:“唔,刚才有个东西。”连忙chuī了chuī手指:“好了,拿掉了。”
檀谊沉才问道:“哦,有什么?”
我顿了顿,道:“……灰尘。”
一说完,我马上懊恼,简直蹩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