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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的时候,面前的洼地积满了一滩水。几片栾树叶子漂于水面上,随下水道口的旋涡顺时针打转。
陈寻蹲在积水前抽起第二根烟,嘴里还嚼着绿箭口香糖。乖了三天好不容易逃一次课,刚要出校门居然下起倾盆大雨,既没带伞,又不能再回教室,只好在体育馆檐下避雨。用同伴兼好兄弟赵系景的话来说,大概是老天爷都希望他们从此学乖,要好好上课。
停啦!走吧?再不走都放学了!赵系景投袂而起,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的球鞋,抬脚从水滩上迈了过去。
陈寻纹丝不动,竟对着那几片落叶发起了呆。
哥,听到我说话了吗嘿!赵系景弯腰,伸长胳膊在他面前晃悠手掌。
急什么呀?陈寻微微蹙眉,往后缩了缩脑袋,将腕上的表盘转向他,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再待一会儿也无所谓了。
陈寻又瘦又高,腕部一抬,松松垮垮的手表往下滑了好几寸。
我服了,赵系景失望地大叹,也不管腿后的马路牙cháo湿或否,径直坐在了上面,都他妈怪这**天气!不然我们还能玩一把的。
毕竟憋了三天没打游戏,端的叫一个心痒难耐。
陈寻不说话,垂眸呼出一口烟,从兜里拿出手机解锁。他手机luǒ得不能再luǒ,连膜都没贴,仅外层一个透明的硅胶壳。
赵系景扫到他手机右上角的挂件,忽然不敢作声。
你一个大男人,挂这玩意儿,娘们兮兮的!这是他一年前不懂事时莽撞问出口的,自那以后他知道了这个挂件的来历,也就再没重复提过这个问题。
你管我,这是我妹的玉佩。彼时陈寻是如此回答的,语气里满是疏离。
不怕死的赵系景追问:你妹的玉佩,不挂在她脖子上挂你手机上?
何况这玉佩还是残损的,只剩一个佛头。
那天的陈寻穿着一身黑,几乎和树荫融为了一体。他耸肩,淡漠地看着赵系景回答:因为我妹死了啊。
至今回想,都会在三伏天冒冷汗。赵系景感慨,一年前的自己可能是吃了两吨豹子胆,才敢肆无忌惮地触碰他的逆鳞。因为别看陈寻没长什么肉,打起人来其实很猛很疼。而且他轻易不打,除非有人惹急了他,那他还回去的拳头也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