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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有自己的看法:可是你说了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吧?毕竟谁都讨厌憋屈的生活状态。
赵系景不作声,手里被捏出哗啦啦的包装袋替他发出哽咽的、苦闷的声音。叶西压低了呼吸,有些害怕惊动他此刻脆弱下去的灵魂。
陈寻喝了好几口啤酒,嘴边却是gāngān净净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吧,他语气严肃又低沉,好像有所暗指,即便没回头,叶西没来由觉得他在跟自己讲话,劝别人坦dàng容易,到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赵系景则以为他在对自己说,整个肩膀都颓伏了下去,幽幽答道:好吧,你说得真他妈的有道理。
叶西下巴扬得很高,直迎山对面腾腾燃烧的太阳,像是非要证明什么,她略带赌气地说:不知道,反正,如果有一天我被陷入这样的境地,我一定会大胆为自己发声。
顿了顿,又补充:不为别的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赵系景回头看她,眼中有泫然饮泣的委屈与敬佩:好吧,你真他妈硬气!
叶西:
笑着笑着,赵系景的嘴角开始向下滑:这事儿让我为难的是,一旦我掺和了,老吴保不齐得知道老吴知道了,我老爹也得知道,他八成是要把我半身都打残。他给我最后的底线就是,只要学校还不晓得我这个隐情,那就没事,大家还能得过且过。知道了,那我全完,我们家也全完。
他鼻腔开始酸胀,流不出来的眼泪向里面倒灌,喉间也呛着眼泪,话间夹带下水道抽水的呜鸣:我老娘还在ICU没脱险呢我们家再不能有劫难了。
赵母有慢性肾炎,肌酐稳定的时候保守治疗与调养足矣,可是几乎什么都不能吃,人瘦得刮骨衬皮,这样一来抵抗力在她身上形同虚设,一点小感冒都能把救护车拉到赵家门口。除了小感冒,会要她命的还有愤怒——她不能生气,生气便会牵一发动全身。原本赵系景这事,他跟他爸都瞒着她,瞒得很好很周密。
赵系景双肩抖了起来:她这次病危都是因为我。我他妈禽shòu,没忍住躲房里看钙片她进来给我送刚迭好的gān衣服
到这里,他讲不下去了,也没必要再讲下去,留下一大片苍凉的寂静。
叶西喉头紧缩着,耳膜一抽一抽,极为难受。
陈寻低低地长叹口气,啤酒从他掌心脱下,被他抬脚一踹,刨着空气滚了老远。山顶只剩它咣当的回响。
第27章 边界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