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擦着脸,声音从湿毛巾里滤出来:我准备去老聂家吃,好久没吃了。
跑那么远?
反正老聂开到中午十二点,你要吃吗?我给你下一碗带回来?
不要,我早上吃过了,拖把柄不停撞到桌子腿,徐婉雅在劳务方面一贯雷厉风行,你也少吃点,知道吗?吃了中午又吃不下去。
陈寻扔下毛巾,清清慡慡地走到玄关换鞋。俯身系鞋带时,他看见拖把停下来斜靠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握着纸巾的手,扫雷一般来回走动,走到哪,纸巾粘到哪,同一处地方得来个三四遍。
陈寻突然感到心疼,抬头说:你先别弄了吧,等我回来,我来拖。
徐婉雅始终勾着脖子,额前的碎长刘海稍不小心就会垂到地上:算了吧,等你回来我早弄好了。你别管了,赶紧去吧!
半晌犹豫后,陈寻略有些不甘心地出了门。
他没手机,原本霸着赵系景的,结果对方手游瘾犯了,硬是给要了回去。沿街快走,他只能把手揣在兜里,但这样也不错,多了双眼睛留心一下风景。
T市的冬天不伦不类,要雪难有雪,偏还异常yīn冷森寒,像个天生反骨的叛逆小孩。陈寻走了许久,几度想要抽烟,伸出衣袖的手指又被冷风bī回去。
跟所有行人一样,他也向阳,尽量往温暖的地方走,哪块的砖呈浅huáng色,他的行迹就到哪。但兴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撞见了接下来的一幕。
侧前方路边停下来一辆出租车,对冻到发抖的他极具诱惑力,他加快脚步,想要拦下那辆。
双腿狂奔着,骤然像遇到悬崖,停了下来。
车子侧门被推开,先下来一个长发短裙女人,紧跟一个男人,男人搂上女人的腰。这种亲昵很难定性,在外人看来还留有分寸,极具绅士风度,对陈寻而言,却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恶心。
男人有他最熟悉的脸、与他五成相似的五官,然而挂着他已经十分陌生的,温存柔和的笑容。女人不算年轻,但是赏心悦目,皮肤白得很童话,一头波làng大卷茂密得也好似童话故事里的森林。她开口说话,娇柔温腻,可在陈寻听来,每个字里头都是心计。
他们仿佛眼中只有彼此,偎在一起走进了面前的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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