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想,他可能的确是醉意朦胧了,为什么会模糊的觉得他们当中有过一段时间,原本不该这么客气。
他执意要打破这份客气,望着墙上挂着的舆图,拈起一支笔走上前去,画了几个地点,叫桓子轲过来,“蜀兵来犯,情势紧急,后日我就要去渭南驻军了,你来看看这样部署怎么样。”
桓子轲跟着走过去,眯着眼仰起头看了半晌,诚实的一一指出,此处的攻守之势如何如何,此处的布防可以如何如何改进。
司马懿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沿着渭水两岸逡巡,又是一阵晃神。
其中的很多地方,都是曹丕在世时,他们在许多个营帐里举烛的深夜数度讨论过的,还有一些是他已经想到,却来不及向曹丕指出的。后来新帝即位,很多措施来不及实施就被搁置了,再后来,蜀军频繁北伐,为了维持稳定,他奉命领兵去西南边界,变攻为守,几乎都要忘了以前和曹丕还有过这样的讨论。
“吾东,抚军当总西事;吾西,抚军当总东事。”
曹丕从广陵返回洛阳之前,这样和他讲。
要不是有碍伦常,加上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他几乎要问一句,“子桓,是你吗?”
他问桓子轲,“谁教你的这些屯兵布防策略?”
桓子轲说,“这些问题不难,大人手下有些经验的将领都看得出,只是西南战事紧急,又急于求胜,没人敢承担责任罢了。”
“你不怕担责任吗?”
桓子轲静静看了他片刻,“大人信任我,我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门口的侍从已经站了有一会儿,手中提着一壶刚泡好的明前新茶,用来解酒,他听到屋里的嗡嗡说话声到此停止,换成了司马大人一声长长的喟叹。
侍从心里犯了难,要不要现在敲门进去呢?
会打扰到公子和大人谈话吗?
那就,还是明日再来吧。
☆、chūn眠
11
司马懿出发去渭南时,桓子轲穿着新制的夏衣去送他。到回来时,满街行人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棉衣和大氅。他们绕了道,从huáng河北渡回洛阳,河面全数封冻,几乎可作冰天跃马行。
这一场仗打下来,冬天都要到了尾声,新一年的chūn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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