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想好了措辞,组织好了语言,深呼吸拨过号码去,嘟……嘟……被毫无预兆挂断。
再拨过去,已经无法接通了。
有这样一种说法,恋爱是场比赛,谁先开口,谁说的话越多,谁就是输家。
向安收起手机,躺在chuáng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照得本来浅huáng的墙顶都白得晃眼。
这天晚上他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但是迷迷糊糊中,耳朵一直注意着外门有没有什么响动。可曲离没有回来。
他心里清楚他是回锦城了,还暗暗嘲笑“一出事就知道躲回家,真是小屁孩”,可又控制不住地期待屋外会有声响,是他回来。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天黑压压地压得人心情也低沉。
起初向安不断地尝试联系曲离,他编了大段大段的话发过去,向曲离道歉不该气昏了头乱说话,求曲离原谅,求曲离回来,说自己离不开他。
可是,不论说什么,发信息也好,一遍一遍地打电话也好,毫无回音。
慢慢的犟劲儿上来了,自顾自气道:“爱回不回,这都惯的什么毛病!”
每天照常该吃吃,该喝喝,该上课上课,只是有一点,他出门时必定要给门多加两道锁,打定了曲离必须联系自己。
可这绝妙的计划并没有奏效,一直到十一月,曲离那边仍旧毫无音讯。
于是在周末整理房间这天,翻出那条灰格子的围巾,向安失控了。
他情绪低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曲离圈养的小狗,喜欢的时候逗逗,不喜欢了就随意抛弃。
这样一想,心里愈发难受,一个人团在沙发里灌了两瓶啤酒,又开始话痨。
自顾自地念念叨叨,一桩桩一件件,细数和曲离之间发生过的故事,从高中起头,就连跟赵玥言合伙编瞎话诓他这样的小事也不落下。
最后开启自责模式,懊恼当初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这人在一起!把曲离的感情,连同自己之前的人生都一并否定。
夜里两点,昏昏沉沉地晃到火车站,搭最早的一班去锦城。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gān什么,也知道去了也没用,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必须要去见曲离一面,控制不住地想见他。
他忽然开始理解周礼,所有人都觉得那行为幼稚而疯狂时,他才懂了他背后的心情。
秋里起了浅浅一层雾,一阵赛一阵凉。
向安站在曲离家外,那笼小青竹的大门前。
雾慢慢散尽了,天光明亮起来。门锁一转,清脆的一声响,从房子里出来一个身影。慢慢下了台阶,穿过花园,走到近前。
向安身子一颤,打起注意。
可他到底没有见到曲离。来人是叶娴。
叶娴一身及踝的素雅旗袍,流苏披肩,手执提包,jīng致淡妆,清清婉婉,是不白瞎曲离挂在嘴上夸的真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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