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哭着抱紧自己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他啊……求求你们了……”
来人咬牙上前一把扯走已经断了气的孩子,只留下女子跪趴在地上痛苦。
哭声凄哀不绝,幽怨绵长,久久不停。
那时的谢遥不过十七岁,他忍不住问沈淮:“一定要把孩子带走吗?”
沈淮也没了笑意,闷闷地摸着自己的剑:“我不知道……但是、但是为人父母,大抵总是不愿自己的孩子受苦吧。”
所以哪怕自己的孩子可能会让更多的人染病也要留下他。
谢遥沉了眼眸,带着剑去找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也在翻看这些关于雾病的消息,见到自己的徒弟茫然又坚定地进来,连礼数都忘了,便知道他现在的确十分迷茫。
他对着谢遥招招手。
谢遥在他身旁盘腿坐下:“师父,我不明白,这病真的没办法治吗?”
师父摸摸他的头,少年坐起时已经不太好摸了,谢遥便低头让自己师父摸个痛快。
师父无奈道:“或许是有的……但没人能做到。”
谢遥不太明白:“既然有,为何没人做?”
“这病只在凡人之间传染,修士独善其身,怎么会愿意花太大心力去帮?凡人无力去除,只能治标不治本,将所有染了病的人通通埋了,这就是无人做啊。”
谢遥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可是我们都在去调查……都在帮忙……”
师父一笑,像是在笑他的天真:“在调查的你们,可有头绪?”
“……没有。”
“可有大能前去?”
“似乎……也没有。”
“世家可用尽全力?”
“自然……没有。”
师父看着谢遥紧抿的嘴唇都微微发白了,才摇摇头:“你懂了吗?这人世间,不可能有人能全心全力地去帮助他人,不是自私,而是做不到。世家有世家的考量,你们有你们的无助,凡人……也有凡人的命。”
谢遥抬头看向师父:“那我呢?我也有自己的命吗?”
师父没有回答他。
后来师父因为太过执着调查此事离开长安时,谢遥都没有听到师父的回答。
此后多年,谢遥重回长安,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命。
有人死后都不会被抛弃,有人生前就能被遗忘得gāngān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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