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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昭侧脸对着曹宗渭,白了他一眼,耐心地同曹正允解释道:“他十一岁,你才六七岁,打不过他很正常。这个世上,还要讲道理,就算打不过他,他若是没道理,也不该叫你受委屈。”
不知是贺云昭的哪句话戳到了曹正允的心窝子,他当着曹宗渭的面又哭了起来,只是不敢哭大声了,咬着粉嘟嘟的小嘴唇哭得十分压抑。
小孩子的感情最是纯粹,那股子委屈影响了贺云昭,使她忆起以前受了委屈的时候,也是无人倾诉,父兄在外宅,也并不知道她受了委屈。
曹宗渭看着一大一小这样抱着,才渐渐严肃起来,走到曹正允身边道:“是怎么回事?”
贺云昭先开口道:“你摸摸他的衣裳。”
曹宗渭依言摸了摸,贴身的衣料外面光滑,里面却不大舒服,摩擦着小孩子娇嫩的皮肤发红。
曹正允连忙擦了擦眼泪,赶紧平复了情绪,可怜兮兮道:“父亲,是二堂兄没道理,不该叫我受委屈,不该的……”
曹宗渭是个武将,打打杀杀粗鲁惯了,虽然懂得人情世故,对孩子和后宅之间的细腻小事还是疏忽了。之前他对两个儿子的教育就是要像个男子,却也忽略了他们只是个孩子。
这还是曹宗渭头一次看见儿子哭得这么伤心,也是头一次知道,小崽子心里在像他的母亲。
曹宗渭以为,母亲和大嫂,还有一gān服侍的妈妈,已经把他儿子照顾的很好了,甚至就是照顾的太好,才让他儿子变得这样娇气,看来并非如此。
曹宗渭亲自蹲下身,给曹正允擦了眼泪。
曹正允本来收拾好了心情,被曹宗渭这么安慰着,心里就更委屈了,靠在父亲的肩头又哭了起来。
贺云昭扭头躲开这一幕,生怕红了眼圈再眨一眨也要跟着落泪。
这世上,最不该就是叫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她若得了心肝宝贝,定不叫人欺负了去。
曹正允哭了半晌,才平静下来,低着头细声道:“父亲,堂兄说您不喜爱我,哥哥也不喜欢我,因为是我让娘亲没了,是我,都怪我。是不是?父亲,是不是?”从来都不敢说出口的话,不知道怎么今天就敢说了。他想,今天再不说,以后再也不敢说了。
曹宗渭心头一酸,鲜少这般温声说话,细心解释道:“不怪你,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哥哥也喜欢你,他肯定喜欢你。”自己的亲兄弟,怎么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