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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诵的性情,和他外公、母亲,如出一辙。
又正又直,又臭又硬,同时又很脆弱。
高崇信闻言,怔忪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他瞧着高扬,沉吟片刻,才又试探说:“小扬,集团里,一直留着你的位置。这回小腾的事结束后,你……”
“我不去。”没等他说完,高扬就利落地将他打断。
高崇信讪讪的,但也没再多言。
他们父子之间,能说的话也极少。
又逗留片刻,他唤来随行的秘书,陪他一起离开。
高扬和许曌将他们送出门。
冬日的冷风呼号,chuī起高崇信利落的短发。
他矮身上车的瞬间,鬓角头发被风一撩,才见一层黑发覆盖下,全是雪白银丝。
高扬心里一沉。
车门关上前,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爸”。
车内,高崇信浑身紧绷,多少年了,麻木的心居然砰砰乱跳地紧张起来。
沉默拉长了时间。
好像过了很久。
高扬才沉沉说了声:“路上小心。”
……
有了高崇信助力,事情进展更快。
一个月后,高扬挂牌售出自己和许曌在曌扬所有的股份。
与那位球星所涉及的各个方面数次jiāo涉后,终于彻底解决了唐诵的问题。
唐诵骨折治愈后,已被移jiāo看守所。
双方和解后,需亲属接他出来。
高扬没去,只托唐耘和赵英超去接人。
其实他当日也在浮远,不去接唐诵,一来是不想他面对自己时太难堪;二来也是因为他真的有事。
当天,他带着许曌去了唐静婉葬身的墓园。
唐静婉去世已有整整十五年,他自己回国也有十三年了。
然而这是第一次,他到母亲墓前来拜祭。
从前总是自惭形秽,觉得没脸过来。
而今天,他终于能坦坦dàngdàng跪在墓碑前,对着上面那张已经泛huáng的黑白照片,哽咽着叫上一声“妈”。
江南极少下雪。
那天却纷纷扬扬,下得很大。
他们从墓园离开后,已经是下午五点。
乘车到唐家居住的老城区,他们在街口下车。
天色已晚,灯火千家。
老街上摆起挤挤挨挨的小吃摊,各个摊位上都冒着诱人的热气。
其中有个摊子卖着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