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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的时候，夏桐已经走进屋里。

    外面太阳还高高的，房间里却一片昏暗，一个gān瘦的女人躺在chuáng上，双目浑浊，皮肤暗huáng。

    确实病得不轻。

    “你是谁？”女人已经忘记了咳嗽。

    “看不惯你这样当妈的人！说吧，你到底还能不能活了？是没有男人活不下去，还是病得活不下去？”夏桐站在chuáng边。

    对上这张少女稚嫩的面孔，女人竟然感觉这女孩比她见过的来村里视察的大领导还要有气势，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回答她的问题。

    “有什么差别呢……我的心脏查出毛病，已经不能gān重活，也没钱吃药，这条命也就几个月的事……就算我有钱吃药，一个不能gān重活的农村女人，没有男劳动力，还不是活不下去……”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喘气，看样子她说的一点不夸张，命不久矣。

    心脏有问题？

    上辈子夏桐成了阿飘之后，也曾经想过去找同伴谈谈鬼生，所以她去了医院太平间附近溜达。

    非常可惜，没有鬼愿意搭理她，人家都着急去投胎。

    只有一个刚变成鬼的医生跟她聊了几天几夜，那医生就是心脏病方面的专家，经历过特殊年代，老婆孩子都没了，二十多年靠着对医学执着硬撑一口气。

    可是听他唠叨了几天几夜，鬼也烦呀！夏桐催他去投胎，一溜烟跑了。

    似乎那个医生说过，有些心脏病确实靠药物是可以延长生命的。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觉得作为母亲你已经非常合格啦？我告诉你什么叫合格的母亲！你不是把老家的房子和粮食都卖了吗？这笔钱你现在是不是藏在枕头下面呢？自己不吃药，也不让孩子一日三餐有保证，想把他们饿瘦成火柴棍，让你前夫动恻隐之心，等你快咽气的时候，再把那钱偷偷给你儿子，让他们不至于在前夫家没吃的。这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打算？”夏桐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一点也没有同情。

    女人苍白的脸愈发苍白，黯淡无光的双眼甚至不敢再直视这个小女孩。

    夏桐继续说：“你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为了你也为了孩子，但是你觉得这条路很艰难，而且未必有效果，gān脆就破罐破摔。然后每天躺在这里等死，无时不刻都在努力的暗示你自己，你是个伟大的妈妈。呵，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