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碎在地上,门外侍卫要推门进来,却被桂珺制止。
皇帝已然怒火冲天,“你当朕的旨意容你一抗再抗不成?今日这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樊勤垂着眸,低声道,“儿臣知道父皇为儿臣好,但那林家千金,实非儿臣心头所爱......”
“哼,”他不提还好,一提教皇帝怒极反笑,“非你心头所爱?你倒说说,你心头所爱是谁?”
樊勤沉默。
“可能为你带来一兵一马,一金一银?”
“......不。”
“可能为你稳固百姓,稳固根基?”
“......不。”
皇帝不屑道,“那他能给你何物?”
樊勤身形一颤。
皇帝冷冷问道,“他可同视你为心头所爱?”
那一瞬间,樊勤如被戳中死xué一般,抬头望着他。
说来也是怪事。樊帝一生女人不少,子嗣不少——八个儿子,却在进京前后陆陆续续死了——到而今只剩三个。入宫后,他虽有心多增子嗣,却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宠妃怀上过。
身为天子,他不好成日盯着女人的肚皮,但,每当此时,也难免感慨,一朝天子,竟只得三子,实在……命运弄人。
他那三子中,单看相貌,皆是人中龙凤,可论学识谋略武艺,其实样样都是二儿拔尖,然而不知为何,他就是对之喜爱不起来。
他对太子期望甚高,若他只是挥霍金银,玩弄女人,又有什么不能容忍?偏生他平日里如一团棉花般地柔软,唯独遇上此事顽固不化,全没一点天家气概,此时露出这般姿态,更令樊帝怒其不争,“太子可知,你这心头所爱,心头爱的又是谁?”
“父皇......”樊勤再度出声哀求。
“太子当真比不过?就如此甘心?”
皇帝看着自己垂头的太子,恍惚看到当年自己,竟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见樊勤默然不语,皇帝又道,“太子,你是聪明人,你以为这般为他软弱,装聋作哑,他便感激你?哼,咳咳咳咳咳咳......你倒是清正,连问个话,也要醉酒了,才敢含含糊糊那么问过去......”
“你可知,那夜你们前脚一走,后脚你这位心上人便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
“父皇!”樊勤素来温和的脸庞涨得通红,“求父皇莫再说了......”
皇帝大手一挥,“朕近来多病,想是日子不多了。”
“平日里训你、考你的多,今日,便作为父亲教你、警你一言:得了天下,你是当今天子,是君,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管他是谁,一切自当由你做主;可你若当真这般软弱,当不了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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