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行视线扫过她烧的红红的脸,把外卖袋递给她,“药按时吃了吗?”
“吃了。”
“去医院看看。”
易言想也没想的摇头,“不要。”
语毕又觉得自己这个回应太突兀,又道:“我不想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江砚行正欲再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家里的暖气关了?”
话题的跳跃,易言后知后觉才发现的确如此,“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冷。”
她又想到什么似的,伸手去开玄关的灯,没反应。
外面的天已经隐隐黑了,她刚过来的急,没注意开灯,现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电了,连供暖都停了。
“应该是小区里的设备在维修吧。”
以前她也遇到过这种事,毕竟朝阳花园是个有点老旧的小区了,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她都是在家里准备好蜡烛。不过现在,想想也知道燕酒家里不会出现这些东西,而且现在她正生着病,就显得很难熬了。
易言打了个冷颤,又冷又热的她很不舒服。拿过旁边衣架上的羽绒服,易言穿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电,我下去买点蜡烛吧。”
“算了。”没怎么发声的江砚行突然道。
“什么?”
江砚行低眸望她一眼,“我去买,还需要什么?”
易言受宠若惊,迟钝的张了张嘴,想拒绝,江砚行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说,“不要浪费时间。”
好吧。
易言领了情,“就蜡烛……再买几瓶矿泉水吧,家里停电总不能喝自来水吧,钱回来我给你。”
江砚行点点头,刚转过身又被易言拉住衣袖。
女孩唇色泛白,整个人透漏着病弱的气息,开口前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有些犹豫不确定,“江、江先生,麻烦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因为我很怕黑……这是钥匙,给你装好,谢谢你了。”
认真盯着她说完这些话,江砚行反手把她递过来的钥匙收好,再开口时语气稍显闷,“知道了,进去。”
江砚行自觉自己不是什么耐心极好的人,燕酒的事他已经多插手太多,不该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可年轻女孩以一副类似示弱的状态请求他的时候,他感觉她有点可怜。
这个词原本不适合存在于燕酒身上,也不适合被他拿来形容这个,可事实,他确确实实这么感觉到了。
感觉到,也这么帮了。
易言觉得这种感觉很好,绝对很适合一个人每天住在这里。
到了洋房门口,门从里面打开,佣人安静的低下头,连声音都是很轻的,“阿衡少爷。”
“嗯,她在醒着吗?”
“太太刚睡醒没多久,现在在二楼的琴房看书。”
“好,我现在上去看她。”
“好的。”
许是房子的外表给的感觉,让易言觉得这里是很神圣的。她不敢到处看,连呼吸都在不自觉间屏住,生怕会因为自己什么不妥当的行为,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上楼梯的时候,江砚行始终耐心的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她:“不用紧张,有我在。”
易言是很相信他的,点点头,“我知道。”
即便已经提前做过心里建设,易言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产生紧张的情绪。
毕竟见江砚行的母亲,和刚刚见的长辈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程珏说,江砚行的父亲几年前去世,去世之后母亲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在江家的存在也很弱。
易言想,或许就像现在这样。
可她却并不觉得江砚行母亲在江家不受重视。
刚刚在客厅,江砚行提到要来看望母亲时,江老先生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是挺在意的。
即便很多时间程珏搜集到的资料都是对的,但易言也没用最糟糕的想法去看他们,总有些是好的。
佣人在前面很轻的敲响房门,音调始终都是很温和的,“太太,阿衡少爷来看你了。”
紧接着佣人打开门,没进去,对江砚行和易言说:“请进去吧,我在门外等着,有事记得叫我。”
“好。”
房间里也是大片的白色,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窗帘是白色地毯是白色。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背影纤细,长发很漂亮,铺在身后,在看着落地窗外。
刚才在楼下时,那个佣人说她在看书。
江砚行关上门,奇怪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声色,“妈妈,我带年年来见你。之前和您说过的,您还记得吗?”
女人慢慢转过身,和易言料想的一样,是个很漂亮很温婉的长相。
江砚行的眉眼与她很像,寡淡却不无情,有些表情时,细微处的神态很让人着迷。
“我记得,”她一开口说话,嗓子有点哑,但也是很温柔的,“小姑娘好漂亮。”
“阿姨您好。”易言跟她打招呼,客气的聊了两句。
易言跟江砚行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之前听程珏说过,江砚行的母亲姓骆,叫骆槿。
人跟名字一样温柔。
大多数时间是在和江砚行说话,她话讲的不快,温声细语,条理清晰,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和家常,江砚行都很耐心的回答她。
像是平日里也经常这样相处。
然后骆槿忽然提到易言,“你们的婚礼,准备什么时间啊?”
易言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江砚行,微微笑了一下,“我们想听您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