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烤鱼的香味蔓延开来时，蓬蓬已经把两条它的鱼吃干抹净，在篝火旁舔爪子了，姚织夏看鱼应该是熟了，便把插鱼的树枝从木架上取下来，用嘴吹了吹，再用一只手指试探地碰了碰，还有点烫。

    “你真不吃吗？这鱼看着挺肥的。”姚织夏把鱼送到薛凛面前。

    “我不要，原则。”薛凛把头伸远了些，用手挡在鱼前面。

    姚织夏看薛凛这么坚决，只好收回手，把鱼尾部分的肉一点点撕下来吃，这鱼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好在鱼肉鲜嫩，这算是姚织夏最近几天吃过最可口的食物了。

    薛凛在一旁看姚织夏把鱼尾部分吃完了再开始吃鱼肚子上的肉，倒觉得有些奇怪：“我看别人吃鱼，都是先挑鱼肚子上的肉吃，据说鱼肚子的肉最好吃，你怎么揪着鱼尾巴不放？”

    姚织夏嚼了嚼嘴里的鱼肉，咽下后回答：“小时候家里每次吃鱼，妈妈总把鱼肚子上的肉给我，她自己吃尾巴上的肉，我问她为啥她吃尾巴上的肉，她说尾巴上的肉好吃，她喜欢吃，后来长大了一些，发现那是妈妈的借口，我就跟她说，我就爱吃鱼尾巴上的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也吃点好的，后来，她不在了，我也已经习惯这么吃了。”

    姚织夏语气平静地讲述完，继续安静地吃她的鱼肉，可听完故事的薛凛却被这番讲述中的某个字眼击中了，脑海中出现了母亲在世时的笑容和她的秀发，一转眼十年了，但分离时的痛彻心扉却在每每想起时如病毒般蔓延。

    “薛凛？薛凛？吃点吧？真不腥，很嫩的！”姚织夏看着走神的薛凛轻声问他。

    “不！我薛凛，一不吃鱼肉，二不吃别人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吃，我去找点别的吃的。”薛凛态度坚决，拿着鱼叉站起身又向树林里走去，打盹的蓬蓬见他走远了立马摇着尾巴跟上去。

    天色有些暗了，姚织夏把之前特意留着的椰子壳和大饭盒都装满了水，等薛凛回来给他喝，自己则坐在篝火旁取暖，不知怎么的，今天明明刚吃完了可口的鱼肉，身上却使不上劲儿，小腹也隐隐有些坠胀，那鱼那么新鲜，不会是要拉肚子吧？想起前几日拉肚子的薛凛的狼狈样，姚织夏忍不住笑出声。

    “你傻笑什么呢！”从洞口突然传来薛凛的喊声，经过洞里反射出的回声更是让姚织夏惊了又惊。

    原本什么都没做的姚织夏慌忙收起笑意，抓起身旁的柴火假装忙碌的样子。

    “你可别装了，我都看见了，难得看你笑得那么灿烂，你这鱼真是吃美了！”

    姚织夏见薛凛两手空空地回来，边摸从薛凛双脚间挤过来的蓬蓬，边问：“你怎么？没有猎到动物吗？那你吃什么了吗？”

    薛凛拿起铁饭盒狠狠灌了两大口水，说：“别提了，这满山到处是兔子，我想换个口味吧，这死崽子也不给力啊，好不容易蹲到只野鸡，它一嗓子就把鸡给吓飞了，你见过飞起来的野鸡吗？”薛凛边说边用手指点点已经仰天躺着的蓬蓬的鼻子，蓬蓬还傻乎乎地伸舌头舔，丝毫不知是自己闯了祸。

    “那要不，你把剩下这条鱼吃了吧？”姚织夏再次弱弱地建议。

    “姚织夏，你怎么跟卖保险的似的？你放心吃吧，我不吃不会影响你业绩的。”薛凛伸手穿过姚织夏的后背去够了点姚织夏白天采的野果子，扔进嘴里。

    “那好吧，我又饿了，我再烤一条鱼。”姚织夏也不劝他了，动手开始烤鱼。

    半晌后，薛凛盯着皮发卷的烤鱼，咽了口唾沫，肚子突然叫了一长串，薛凛一听到立马在草床上打了个滚，背对着篝火。姚织夏瞥了眼躺尸的薛凛，看鱼烤好了，便取下来放在芭蕉叶上，而后捂着肚子喊：“哎呦！我肚子疼！这鱼怕是吃不了了，今天不该吃这么多的，薛凛，我出去上趟厕所！”说完，姚织夏就飞快地跑出洞外，钻进附近的灌木丛里。

    薛凛一听一个鲤鱼打挺，跑到洞门口，向灌木丛那里喊：“喂！你没事吧！有事叫我！”

    “我没事！上个厕所就好啦！那个鱼，我吃不了了，给蓬蓬吃吧！”姚织夏蹲在灌木丛里大声回应。

    薛凛转身，看着芭蕉叶上冒着热气的烤鱼，又看了看在一旁流口水的蓬蓬，两臂叉腰说：“傻崽子，你今天吃得够多了，不能再吃了，你姐又身体不舒服，咱不能暴殄天物啊，我勉为其难，把这鱼处理了吧。”

    话还没说完，薛凛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了烤鱼，直接往肚子上咬了一大口，满满的鲜嫩充斥在他的口腔里和鼻间，热气熏得他赶紧张开口：“啊！啊！烫死我了！”

    在外面偷看的姚织夏估摸着他应该快吃完了，便站起身准备回洞里，可一起身的那一刻，一股暖流在她下身窜出，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定在原地，皱起眉，咬着下唇，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