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以分居的方式住了半月,新年的脚步很近了,柳府的下人们都开始张灯结彩,贴桃符,挂柳枝。
在这半月期间,柳夕宁在商会上一展风光,当然不是他本人去的,甚至别人根本不知曲苑荷风小铺的幕后老板是他,一切洽谈露面,都是由贴身小厮柳林完成。
李少爷作为乐州商会副会长,不知为何,一反常态,支持一切与柳记布庄对立的商铺,柳夕宁猜测他可能发现应三娘是被自己所救,所以才如此恨自己,恨柳记布庄,当然多亏了他,自己的小铺能上排名。
在回来的路上,柳夕宁觉得这柳记布庄太惨了,内有曹家再抢,外有自己在争,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另立门户与自己斗的。
好笑之余,拎了些礼品去看表姐应三娘,此次的新衣展示样品,还要多亏了她的心灵手巧。
一进门,就看见表姐在纳鞋,应三娘察觉有人来,立马将鞋样子扔进了箩筐里,两颊泛着些许的红晕起身迎接柳夕宁,到底是她给心上人纳的鞋,被人发现,多少还是有些害羞。
两人正说着话,赵武慌慌张张的抢进院子来,鼻青脸肿,衣衫被划破了。
应三娘惊忧之色毕现,赶紧进厨房端来热水和凉水,给赵武消肿。柳夕宁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唉,我今个下工回来,走到人少的胡同里,背后被人敲了一棍,接着就像暴雨一样打了过来,不是我武功高强,恐怕是难以活着回来,嘶~"赵武龇牙咧嘴的,看来疼的不轻。
"就这样,还武功高强!"应三娘嗔道,那赵武挤眉弄眼的,示意她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些面子,柳夕宁沉吟少时,看来是有人背后出招,赵武又道:"柳少爷,我不能在这里呆了,因为我误杀了人,实在是那群人往死里折磨我,咳…咳…我听说李少爷被放出来了,怕他报复,所以我和三娘还有大叔还是连夜离开乐州吧。"
柳夕宁忽然忆起前天状告过李少爷的奴仆向自己告辞远走他乡,没想到这李少爷的报复心还挺大。
"好,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柳夕宁无法给予人家生命安全的保障,也不好相留,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赵武和应三娘推迟再三,禁不住柳夕宁的固执,才收下。
带上应三娘的爹,他们三人收拾些细软,牵了辆马车就向城门驶去。
时间过得挺快,新年将至,烟火鞭炮声齐入耳,晚上,老夫人端坐正厅,面容严峻,将崔温苹呈上来的帕子和太医写的检验结果,一一给众人看,随后瞥向曹婆子:"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曹婆子猛然跪地,嚎啕大哭:"老夫人,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难道您怀疑我给您下毒?再说我会给您下毒吗?给您下毒,对老奴有什么好处!"老眼一转,嚎道:"一定是有人陷害老奴,对了,这熬药可非老奴一人,老奴至于这么傻,亲自端来亲自下药吗?是了,一定是璧荷,这药都是璧荷在熬。"
老夫人似乎被说动了,吩咐身边的玉春:"你去,把璧荷叫来。"
"是。"
一会儿,玉春跌跌撞撞的奔来,话不成声:"璧春,璧春,她……"
"她如何了?"老夫人不耐烦。
"回老夫人,她死了"
"什么!"老夫人腾的站起,大官事的赶紧让柳飞逸去瞧瞧,柳飞逸回来说璧荷那丫头是自缢而死,许是畏罪自杀。
这一下是真的说不清楚了,柳夕宁也去看了璧荷,仵作来察,也判定是自缢,璧荷的家人闻声来柳府哭哭啼啼,毕竟签了卖身契,就算是打死了,赔个几两银子就够了,何况还是自杀,再加上还有个欲害老夫人的嫌疑罪名,璧荷家人根本得不到任何赔偿,反倒被柳飞逸带人打了一顿,扬言要抓他们见官,最后被柳夕宁拦了下来,并给了十几两银子,那家人忙千恩万谢的接住了。
"大少爷可真是宅心仁厚,只是这种奴婢,死了也就死了,她可是害老夫人的贱婢。"柳飞逸阴阳怪气的又道:"大少爷这般对她,莫非害老夫人之事,大少爷也十分赞同。"
这臭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意有所指的想扣屎盆子。
柳夕宁"砰"的给了他一脚,踹的他直说不出话,道:"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姓柳,就是主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是否亲眼所见璧荷下药?也休想含沙射影的离间我们祖孙的感情"。
这柳飞逸自从回来,一直在狂刷存在感,而且总爱贬低柳夕宁,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苦情戏圣母女主,忍者神龟啊!柳夕宁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腹议道。
理了理额前的两络头发,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这个阴阳精。
柳飞逸被下人搀扶着,气的都快七窍生烟了,看什么心里都不顺,又不能还手,也咽不下这口气,两排牙咬得格格作响,恼怒的面目狰狞,煞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