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队伍准备启程的时候,公主身边的丫鬟挑开帐篷收拾行囊,却看到花零和几个丫鬟立在荒地里一动不动,颇觉好奇,于是走上前去碰了碰花零,那知花零的身子宛若薄纸一般不堪碰触,蓦然间栽倒在地,神情扭曲。
"啊——"丫鬟的惊呼响起,也打破了旁人清晨起来的惺忪。
守城将军闻声赶了过来,伸出二指探在花零及其他丫鬟的鼻间,感知不到丝毫气息后,又断她脉搏,眉峰一皱:"禀公主,她们看来已没了气息足有四五个时辰了。"
含钰公主眼中透着迷惑,震惊的看了看花零的死状,只见她嘴角溢满了鲜血,眼球似乎要突出来了,唇上干裂发紫,俨然有中毒的迹象,却又像被人摧伤了五脏六腑一般,这时随行御医发现了端倪,捏着小帕子拔下了一枚金针,低身凑近了公主一些,只用金针便能做到如此,看来此人不低于二十年的内功,不过可惜于她气息不稳,心法练的不够精转,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便被人找到死因。
柳夕宁和崔温苹默默地吃了一次瓜,柳夕宁真觉得是不虚此行啊!居然看到传说中的高手伤人,不过这个花零丫鬟平时就拿鼻孔看人,柳夕宁对她没有多少好感,自然也生不出多少感慨。
草草的处理了一番的花零的尸体,公主的队伍依旧前行,只是在公主被人簇拥着上马车的同时,柳夕宁似乎看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总感觉公主长高了一些,正兀自疑惑间,脚下踩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本以为自己必然摔个狗啃屎的瞬间,一双柔夷轻飘飘的扶着了他,柳夕宁站定,才发觉自己握的是公主的手,立马躬身道歉:"多谢公主,多有冒犯了!"
公主却只是微微颔首,便径自上了马车,令柳夕宁很疑惑,今日的公主不一样了,变得和善了些。
大队人马浩荡的穿过荒郊,日头不知不觉的偏移到正头,空气里浮着热燥的气息,柳夕宁一边擦着汗,一边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不过是远处岱山和稀少的树木。
崔温苹脸色泛白,额间沁了汗珠,柳夕宁慌忙给她擦了擦汗,问:"还好吧?"
"无事"崔温苹道,其实她这几天都觉得干呕恶心呢。不过为了不让柳夕宁担心,她选择忍了下来,且走过了这段路再说吧,这般想着,困意来袭,微微阖了眼,说:"有点累了,我想睡会儿。"
因那晚商议无果后,崔温苹一直冷淡着他,故而在听到崔温苹话语里少了凉意后,柳夕宁不由得疏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脑袋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睡吧。"
鼻间是淡淡的香气,崔温苹感知到柳夕宁的体贴,心中一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在了柳夕宁的怀里。
这一睡便是一天,耳边是苍茫林木下特有的鸟啼声,空气中的热气降下去了不少,崔温苹含糊间貌似听到了马嘶人叫以及铁器碰触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猛然间浑身一阵冰凉,骇然醒来。
这才发觉天色暗下了不少,只是在这苍翠黛绿下并不是那么的灰暗。
下人惊慌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夫人,一群莽汉杀了过来"下人的声音颤抖不止,三匹马儿受惊互相撞击,马车摇摇晃晃如雨中的浮萍,柳夕宁放下她,掀开帘子站在了车辕上以期能够稳住受惊的马,车厢内晃荡不止,外面马啸长空,人声嘈杂,兵器相碰的铿锵声响彻天地。
一道浑身是血的兵士砸向了马车,瞬间帘布上泅了一摊血迹,还有几道淋漓的血顺着车帘往下淌,一支箭矢穿破空气穿透了车厢,崔温苹惊呼一声,连忙去拉柳夕宁,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柳夕宁不能受伤,柳夕宁发现这马儿的腿部被射伤了,马腿一矮,险些将他翻了下去,柳夕宁抱住崔温苹,将她抱了下来,快速的跑到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