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容易出城难,北国王室的消息果然灵通,这几天来他们的兵力部署格外严密,向来便是查这位六王子的下落,柳夕宁心知丑姑是个高手,但是高手也耐不住车轮子战,于是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将自己化妆的面目发红,眼圈发黑,当然耶律综也是如此,两人躺在板车上装成重病难治,大有传染之嫌的迹象。
丑姑推着板车,面色坦荡的向严密的士兵走去,士兵果然要打开她车上的破草席检查一番,手刚掀了一角,只见柳夕宁萎靡的探出头,咳嗽了一下,故意的将手中带血的帕子露出来,一脸抱歉的对着士兵说:"抱……咳咳……抱歉啊……我这病治不了了,……赶紧关上席……怕传染给您……"说罢帕子上又渗出了好多血。
士兵们顿时如避蛇蝎,看那男人脸红眼黑嘴泛淡紫,又老是咳血,纷纷都被吓住了,嘴上没好气的对丑姑说:"赶紧滚开,快滚开!"
丑姑顺势快步拉着板车走了。
一出了城,走上了绿茵之地,在耶律综的惊讶下,柳夕宁捏了捏手帕里的一方红块,只见一捏便出些血水。
"我们去哪儿"丑姑问,柳夕宁的毒得到了遏制,只需在熬几味药便消毒了。
柳夕宁想去找崔温苹,可惜天大地大要去那儿寻,他甚至不敢去考虑最坏的情况,一旦想到了那种情况,心就像被人一点点凌迟一样。
此时,身边陡然间传来孩子的哭声,只见耶律综哭得浑身发抖,柳夕宁敲了敲他的脑门,引的耶律综怒视,柳夕宁问:"你哭什么!"。
"我娘亲为了我留在了那个地方,我真没用,我特别想保护她。"虽然是继母,但是待自己真好。
柳夕宁嘴角抽了抽,又敲了他脑门一下:"哭就能回去了既然回不去就挽回损失吧。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耶律综气的反击了一下,柳夕宁感知到脑门子一疼,但却没说什么,反而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
耶律综见他这般模样,也并未再有所动作,而是擦了擦眼泪,对丑姑说道:"大侠,你能带我去中京吗?那里有一个兀吉部落,我想我对他们来说是有价值的。"
丑姑看向柳夕宁,柳夕宁点点头,说:"咱们就去兀吉部落吧,既然那是个部落,若是能帮我找个人想必比我盲目的找要效率高些。"
三人商量好便决定向中京而去。
夜晚只能露宿野外了,越往中京的地方去,草原越多,这里大多是游牧民族,擅长骑射,漫山遍野跑的都是羊群,柳夕宁吹燃了火折子,点起一团火焰,这里是山脚下,说不定夜间会有猛兽袭击,柳夕宁将丑姑猎来的野兔子剥了皮放在火上烤着,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边,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都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柳夕宁转着三串木枝,并未追问为何莺歌会武功,莺歌代公主出嫁这件事,即使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但对方对此并未提及,柳夕宁也礼貌的选择闭嘴,毕竟于自己而言,莺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柳夕宁往烤熟的野兔上面撒了些盐巴,兔肉被烤开的部位发出阵阵肉香,等烤的差不多后,三人每人一串,柳夕宁道:"据说我们跨过这片绿洲之后,就是一道长长的沙漠,我看咱们还是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买匹骆驼吧,顺便备足够的水和干粮"。
丑姑和耶律综没有异议,耶律综从袖口里摸出一个玉扳指,柳夕宁见那玉色泽流透,在月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对于骑射民族来说,扳指非常常见,因为在开弓拉箭时,扳指能够有效的辅助拉弓和防止磨伤手。
耶律综带着爱怜的目光看着扳指,因为这是他父汗在他五岁生辰那年送给他的,当时父汗还为他猎了很多动物。
柳夕宁瞥见耶律综的目光中萦绕着不舍,而丑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手中这把剑还算值钱,但是这把剑是当年师父所赠,一时之间无法割舍。看着这样的二人,柳夕宁解下了玉佩和脖子里的玉观音,对二人道:"想必剑和扳指对你们来说都有重要的意义,所以你们一定要保管好,而玉佩和玉观音对我来说,就只是两块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