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杀了。
高婧又看了一会儿张岩峰的照片,她不是法医,当然看不出具体的端倪,但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这个凶手力大无穷,也没办法凭借一个人的力气,将半大少年按着溺死吧?不是说不能,只是不会是这样的僵化姿势。”
方树见沉重的望了高婧一眼,将手边的资料递给高婧:“我怀疑,杀张岩峰的人不止一个。”
“凶手有同伙?”
不太可能,这样的灭门案,还碎尸,谁会再带一个人,又不是单纯的图钱搭伙,这摆明了是报仇。
方树见也否定了:“我的意思是,可能凶手压根没有动手。”
什么?
他指了指法医拍的局部痕迹图:“受力点分两个地方,一个在肩膀一个在大腿上,肯定是两个人动的手,按照这个凶手的行为分析,他不喜欢这么粗暴的杀人方式,毕竟他连碎尸都剁的大小相似……”
高婧反了下胃:“打住,说张岩峰。”
“但我觉得,他喜欢自相残杀的戏码。”方树见与高婧对视着,那双黑沼泽一般的眸子此刻又泛着隐隐的冷光,显得格外狠戾,“恨嘛,自然是看他们自己毁了自己更有趣。”
有些与罪犯交锋的警察,最后会成为另一个罪犯,揣测对方的情绪和行事准则,肯定要先认可对方的思想,久而久之,人就会被同化。
秦科说的警醒一点,是指这个吗?
警醒方树见,别让这个凶手成为他的魔障?
“……所以我猜,是张奇和莫如杀的张岩峰。”
他是个对情绪很敏感的人,高婧不过是稍微顺着秦科的意思往下想了想,也可能不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点防备,他就别开了眼,只垂头望着手中血淋淋的现场照片,没再继续往下说。
像是突然焉下去的花,所有鲜活生机都被抽了干净,提不起劲。
高婧的心脏有点疼,像是被人拿榔头连连续续不断的往心上砸着,疼的密密麻麻,久久停歇不下。
却说不清是因为他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防备和犹疑,进而感到难过,还是因为他说的至亲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