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有灯的。”金老先生摸索着开了灯，在昏黄灯光下回头说，“上次夜晚来的，碰巧发现了。”

    竟然还有电路？

    高婧顺着电线看了眼，头顶上照明的灯应该是小楼原来的吊灯，古朴华丽，并不像是新买的。

    “这电线是接在谁家的电箱里的？难道还有人给交电费？”没等高婧他们问，金天顺就先问了，问完还摸了摸手臂，觉得有点凉飕飕。

    “不清楚，我也没注意过。”

    估计平时也没有人用这个电路，金茂说他有时候会看到幽蓝色光，显然不是这种照明灯发出来的。

    金老先生走在前面，领着众人往三楼上面的阁楼而去：“我把珠宝藏在阁楼里的废弃电视机下面，搬开电视之后那个红色的大箱子里面有很多杂物，我就混在里面。”

    高婧走在后面一些，踩在楼梯上的时候，她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旧老家具半盖着变成了灰黑色的遮尘布，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有些地方风一吹就掉一层粉，墙纸也跟着淅淅沥沥的掉落，这个大厅破败的不像样，除了这盏还能发出昏黄光芒的吊灯外，什么都没有生命力。

    “怎么了？”兀自沉思的方树见差点撞上停下脚步的高婧，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大厅一圈后，才问她。

    “只是觉得……不愧是没人敢来的地方，我刚刚就觉得有人在看着我，很不舒服。”高婧吐出一口气，笑了一下，玩笑道，“我的党员证又该发烫了。”

    方树见也笑了笑，只是在高婧转身继续往上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神情有些许凝重。

    “二楼的这些门都是锁起来的？”高婧在二楼站定，楼梯的左右边并没有通道，就是两扇紧紧关着的门，一扇白色一扇黑色，看起来很奇怪。

    金茂已经站在通往三楼的半层台阶上，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说：“孤儿院的一些旧物都放在里面，有时候会有一些老师或者孤儿回来，这门是出事之后装的，以前不是这样。”

    “出事之后？”

    金茂点头：“十一年前的事情吧，有人想要收购这块地皮，孤儿院的院长不愿意卖，结果那家开发商弄瞎了一个孩子的眼睛，听说眼珠子都挖出来了，还有强拆事故，最后院长是从三楼……”

    他抬头指了指楼上他爸站的位置，嘿嘿一笑：“就我爸站着的地方，摔了下来，一路滚到一楼，死得……凄惨。”

    “臭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金天龙气得骂了句，还是疾走几步避开了那个残留血迹的位置。

    高婧忍不住皱了下眉，看了几眼对立着的黑白门，往上走去，一边问：“为什么不报警？这已经犯法了吧？还有院长的死，是正常事故还是有人谋杀？”

    “十一年前，这边还是没开发的地区，政府是鼓励拆迁新建的，而且那时候……正是警匪交火的特殊时期，开发商背后要是有人的话，很容易保下来的。”方树见也看了看那两扇门，跟在高婧身后不急不缓的解释着。

    “幸亏现在打击黑·社会的力度大，而且人民团结一心，不然我们这些夹缝中生存的珠宝商，是最难活下去的。”金老先生深有感触，叹了口气说。

    可不，打劫就喜欢往金店里头去。

    高婧站上了三楼平台，蹲下身看了看历经十年之后留下来的血迹。

    地板是很古旧的薄瓷砖，拼接着马赛克，似乎是钴蓝色和棕褐色的，厚厚的一层灰尘已经盖住了地板颜色和血迹，但轻轻吹开灰尘之后还是能看得清楚，一滩黑红的血渍像是薄膜一般，铺在瓷砖之上，四散开的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虽然她看不出具体问题，但光是血迹的散布就很奇怪，正常失足摔下去致死的人不应该从第一节台阶就开始流血，很多脊柱骨折致死的人都是内出血，甚至不会流血出来，就算流血出来，也应该是落地处有大量血迹。

    怎么这偏偏是失足处有大量血迹？

    高婧微微眯眼，望向平台之下的台阶，灰尘太厚，看不出还有哪散布着血迹，但既然这里是大量血迹的集中点，那从这摔下去的一路上，恐怕都有血迹才对。

    那个院长摔下去之前就已经在流血了？

    没等高婧说什么，方树见已经蹲下身戴好手套，开始清理台阶。

    高婧倒不觉得是什么察觉到了她的想法，而是方树见自己也想到了这些，于是想要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