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年前留下来的?”
梅子摇头:“我记得很清楚,没有关于血鞋印的记录,恐怕……”
“那就是在案子被调查之后留下来的。”高婧拍了照发给秦科,重新站起来打量空旷的大厅,凝重的说,“他回来过。”
“真奇怪,他竟然还敢回来。”梅子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不是很够用,没有特殊癖好的连环杀人犯怎么可能再回现场?
而且他的心理侧写上明明没有表演欲和沉溺杀人过程的自我满足感,他应该是……厌恶失控的自己才对。
按照他的性格,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要踏足这里。
“别太依赖心理侧写,这只是辅助工具,是锦上添花,是捷径,但从来不是唯一途径和必备前提。”高婧靠上楼梯扶手,扯了扯唇,“心理侧写要是那么准,还要刑侦队做什么?都去做心理组的好了。”
梅子噎了噎,嘟囔道:“你就是传统,现在国外的心理侧写可比传统刑侦要有用。”
“人是复杂的,就算是朝夕相处,也未必能推理得出他下一秒的想法,更何况是按照所谓逻辑记忆。”方树见从楼上走下来,手中拿着一支细小的针管。
小拇指大小的容管,长度不超过10公分,针头比一般的标准针管头细小了一半左右,像是特制的,给孩子用的。
没等高婧继续往下想,梅子突然说:“确凿了,就是连环案毋庸置疑。”
专案组都成立了,现在说这个?
迎着俩人疑惑的目光,梅子接过针管笑说:“上面有人质疑连环案的真实性,说是……方树见有可能被私情影响,太想找出凶手,才刻意将几个案子牵强的联系在一起。”
“既然存疑,那案子成立专案组的动作怎么又那么快?”高婧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梅子笑了下:“我们秦队想做的事,那点存疑的声音哪里阻止得了?更何况方队……”
当年和方叔叔一届的警员,只要是还留在局里的,就都希望能抓获凶手,即便思路是错,也好过半点思路没有。
但说到底,还是得有人坚持己见。
“下次请他喝酒。”高婧笑着拍了下梅子的肩膀。
不过,这只针管到底是故意被遗留,还是无意间落下的?
方树见察觉到高婧的疑惑,开口道:“在张顺昏迷的那间房找到的,堆积的地毯旁边就是这只针管,轻易就能找到。”
“那为什么以前没找到?当初案子一出来的时候,方队亲自负责,侦查力度比我们现在大多了吧?”
高婧笑:“不用存疑,就是比我们现在侦查力度大,我们今天就三个人来,其中两个还是编外人员,当年……可是倾尽三个并列组。”
“难道是和血色鞋印一样,是后来留下的?”梅子更不明白了,“他后续回来也就回来了,怎么还……自己留下这么多线索?”
“会不会是假的线索?”
高婧也不太明白,下意识征询似的看向方树见。
“应该不是。”方树见始终觉得很突兀,这栋建筑里存在太多相互矛盾的痕迹了,血迹依然保存着也就算了,当是张美玉存着恻隐,但这针管、鞋印,无论是哪一件东西,指向性都很鲜明。
无论今天来的人是谁,就算没人看过那段影片,暂时还没想到孤儿院,但只要再往下查一查,就能和张奇生前的最后一桩项目联系起来。
再往下……就是孤儿院那位医学生了。
“不觉得太有引领性了吗?”方树见笑笑,在血鞋印前蹲下,摩擦着已经微微裂开的血痕,眼神深暗。
高婧蹙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但他没办法报案?”
“不清楚。”方树见说,“但有人在引导我们倒是很明显。”
“会是谁呢?”梅子问。
高婧重新在血色的鞋印前蹲下,仔细的勘察,血液干涸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颜色变化,再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会有多余物质的滋生。
这些血痕的周边已经微微长出浅青色的微生物细毛,似乎是很长时间之前留下的。
“要是青田哥在就好了,他懂这些,我半点不了解。”高婧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血痕到底有没有什么时间痕迹可以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