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神认真,明明是一双冷淡的剔透眼珠,却像是蕴含着厚重暖意般。
还有着一望就能看的见的心疼。
如同一把热烈的火红花卉,开在枯竭已久的深渊边上,吸引着渴望生机的末路人。
从未被人抚摸伤口,也从未有人这样坚定的看着他。
方树见的眼眶有些红,他别开了眼不看高婧,却嗯了声。
喉间似乎都带着隐隐的哽咽。
含糊极了。
高婧却觉得他格外坚定。
他们其实是一类人,是一样会为了人质争分夺秒的人,是一样对罪犯深痛恶觉的人,也是一样不愿意附和所谓正义,非要一个公道的人。
于是在许多人口中,他们是异类,是叛逆者,是反骨,也是危险人物。
迟早会祸害法制,会与正道背道而驰。
但他们自己永远会记得,他们心里的信仰是什么。
无关制度,无关好坏,他们要真实,要真相,丑陋也好,悲伤也好,可怕也好,他们要真相。
***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秦科打了电话来,说明后天带人来别墅。
高婧问了句孤儿院有没有新线索。
秦科声音沙哑,像是熬夜多度后的疲惫,他说:“全是温情的回忆……那个孤儿院,真是个好地方,不愧‘天使’的名字。”
两人都有些沉默,之后秦科继续说:“不过凶手的照片和资料都没了,档案册有撕下纸张的痕迹,有些全家福也有抠出一个人的痕迹——如果我是凶手,一定一把火烧掉,这些可都是给我们的线索。”
高婧心情复杂:“问问梅子怎么说吧,她研究这个凶手好几年了,心理上的事她了解。”
旁边传来梅子的声音:“姐你不是说心理侧写不能信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能信?我是让你及时按照线索调整你的心理侧写,别一遍过就当是真相了。”高婧又问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秦科和梅子到时候应该会带着证物组的人一起来仔细勘察,到时候才有可能继续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凭着两双肉眼,就着昏黄的光,看不出什么。
更何况,地下室没有专业人士,哪里找得出不同线索。
估计到时候心理犯罪组的人也会一起来,张顺的心理侧写也有做的价值。
“说起证物组,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还没和你说。”方树见牵着高婧的手往坡下走,另一只手握着手电筒,妥帖的照着高婧的脚边,显得格外温柔。
他微微垂着头说:“纵火案现场,找出了一些电子设备,不是能看见人的监控,而是像商场里喊欢迎光临的热能感应器。”
“……热能感应器啊。”高婧重复了一句,但其实眼里看到的却是方树见微垂的眼帘。
他似乎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对她永远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身边,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
夏天需要湿巾,他的口袋里、包里一定会有,夜幕黑下来需要照明,他也一定有所准备。
她没有想到的生活需要,他永远替她准备着。
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