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婧弯唇笑,丝毫不在意方树见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眼神,高兴的说:“他是自首的,还带了律师……他愿意抗争就是好事。”
虽然,如果他不选择杀人,而是报警就好了。
“听秦科说,墙上那些照片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有了,似乎横跨了他十四岁左右到十八岁左右的时候。”方树见还没见过现场,资料也没有看过,只能等会儿去局里看。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话传达到他的耳朵里,听着也依然极不舒服。
高婧微顿,心情又沉重了些许:“我还没看过那些照片,我甚至不太敢去看。”
不敢细想他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不敢细想他一直不曾触犯法律,为什么突然之间奋起杀人?
那么多苦痛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偏偏……
“他那么勇敢,我们当然也不能软弱。”方树见看向高婧说,“四年后的高婧,可不是四年前什么也做不了的高婧了。”
至少我们都有和黑暗死磕到底的觉悟。
他的声音那么坚定温柔,似乎洞悉着高婧所有的不自量力,也洞悉着她背负愧疚,非要一个好结局的白日梦。
这是理想主义的她。
但方树见愿意陪她走这一条布满荆棘和不被理解的路,他也做好了和她一起承担骂名的准备。
为杀人犯谋求出路,为杀人犯争取光明。
是恶人行径,但他愿意同行。
高婧眼眶一热,低头舀了一大勺粥塞进嘴里,忍着眼泪含糊的说:“……一定会守到花开。”
抵达刑侦局的时候,秦科和梅子正沉默不语的站在旁边矮墙前抽烟,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像是灰败的墙漆。
“上班时间,不怕处分?”高婧站在门口前的水泥路上,望了眼紧闭的玻璃门,又看向秦科。
他闻言才直起身,掐灭了烟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审讯的人不是我们。”
“你们的案子,为什么审讯的人不是你们?”高婧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没等秦科说什么,梅子就不高兴的说:“还不是新局长?说什么我们a组曾经经手过这样的案子,还因为那桩案子多人停职察看,不适合再继续跟进……可去他的!他以为谁都是他那样的怂包、片面鬼?”
高婧沉默了一会儿:“连跟审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