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周和说,他心悦她,从孩童到年少;想跟她说一说那些为了配得起她而努力的日子;想告诉她:他想嫁给她,就算是侧君也愿意。
想跟她说他在扶苏的时候真的特别特别想见她,想听她夸自己好看,想见她舞剑,他愿意一直为她擦拭宝剑。
想说;“和和,你知道吗?你是那么耀眼又那么温柔的的人啊。”
风怜行想问的东西有好多好多,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在短暂又漫长地沉默中,轻轻地问她“和和,你很喜欢方才那个男子吧?”。
风怜行问得小心翼翼,像春天樱花枝丫上即将被吹落的花瓣,岌岌可危,命悬一线。
虽然能猜到风怜行要问这个事儿,但周和还是被问住了,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周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红鲤,只是她好色有权,恰巧红鲤又貌美无双,旁的她也没想过,只觉得她周和喜欢便养着了。
久久的寂静,静到风怜行觉得周和也许并不会给他答案时,周和缓缓地说了句“抱歉,阿怜”。
风怜行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心中好容易晾凉的沸水又翻滚起来,风怜行一时有些遭不住,心中袭来剧痛,眼睛里的液体大颗大颗地滚落。
周和见此心里也很不好受,但终究他和她都不再是孩童了,她不会也不能再像那天一样急急地跃下树来,手足无措地帮他擦眼泪。
他还在哭,方才在二楼时只是啜泣,现下却是放声大哭了,什么大家公子的颜面,全然不要了,眼里鼻涕的,好不狼狈。
周和见状越加无奈了,终究是她欠他的了,她站起身缓缓走向风怜行,轻轻地抱住他,她说“阿怜,哭吧,我等你哭完再离开。”
风怜行一听,更想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在心里骂人“周和这个混蛋,呜呜呜,周和……”。
风怜行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和肩膀处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他哭了多久周和就站了多久。
终是曲终人散,宴尽人离,他不再哭泣,她也独自前行。
风怜行红着一双眼睛看那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他艰难地勾起了一个笑容,配着他哭得红肿的眼睛确实难看,可谁又在意呢。
他在扶苏的时候也想了很久,天下那么多人,他风怜行为什么偏偏喜欢对他无意的安和王。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她像个英雄一样把他年幼的自尊从那些耻笑里捡了回来。后来,他想,也许仅仅只是她说他好看的时候,一脸的真诚,尽管那时他确确实实是个胖子。
也许只是她面对他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好像她单单看见他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今,他有些释然地挂着那那抹微笑,只是笑着笑着又有泪水划过脸庞,他想“也许只是她身上一直都有的温柔吧。”。
桥归桥,路归路,他风怜行一直所求不过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今她给了,他也该退了。